霍惊堂忍不住叹气:“蛊毒好了之后,我对朝堂政斗、结党营私有多敷衍,不信陛下看不出来,他揣着明白当糊涂,确实有爱子之情,也是为了完成他的执念,消弭内心深处的亏欠。如此一意孤行,连陪了将近三十年的女人死了,都能毫无愧色的利用,行事手段越来越像传闻中的先帝。”

“嘘。小点声,隔墙有耳。”

霍惊堂亲一亲赵白鱼的手背,格外享受小郎君的关怀。

不过他没说错话,元狩帝曾经深恨先帝偏私靖王,现今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惜逼迫其他皇子走向死路就为了给霍惊堂铺路。

不可否认是给予霍惊堂的深沉的父爱,但是自私偏执得令人心寒。

“陛下能想通?”

“文死谏武死战,朝堂百官领了俸禄自然得干该干的事。”

赵白鱼听懂暗示,压低声音:“你联合朝堂百官逼陛下放弃立你为储的念头?”

霍惊堂也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你猜他们为何答应我去得罪陛下?”

赵白鱼从善如流:“为何?”

霍惊堂:“为了你啊。”他盈着笑眼说:“父母为子,计深远,非报也。”

赵白鱼愣住。

***

霍惊堂的监国权被拿回去,他和霍昭汶、霍昭行三人都留在西郊的皇家别院,元狩帝则带着车马禁军提前回皇宫。

一回宫,元狩帝便令钦天监挑个封后的良辰吉日,他等不及冬至,最慢两个月内必须敕封大景储君。

钦天监哆嗦着手,绞尽脑汁计算日子,实在找不到个特别好的吉日便只能挑个次好的,把日子写了上去呈到文德殿前。

吉日到手,元狩帝当即召三品及以上大臣商量封崔国公之女为后,并认回霍惊堂,同时确定储君,竟是准备三桩大事都赶在一块儿办。

无论封后还是立储都非儿戏,怎能如此草率?

但有劝谏者,无一例外面临元狩帝狂风骤雨似的训斥和责罚,尤其字字句句反对元狩帝草率立储封后的御史大夫被当庭杖责三十,险些没打死。

朝臣被震慑,三缄其口,无人直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