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商隔着皂纱缓缓回头:“?”
“这不是时间紧,来不及找戏班嘛,”连翘挠了下用药后微微发痒的脸,“而且哭丧的,便宜。”
这顿时拿捏了戚白商。
她点头:“不错。”
两人低声讨论间,招月楼外围观已是里三层外三层了。
就在老妇一声哭嚎的间隙,楼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尖锐的公鸭嗓:“还不叫那死老婆子闭嘴!”
隔着皂纱,戚白商就望见楼内跑出来一伙公子哥儿,为首的声厉内荏,脚步虚浮,中气不足一看便是肾虚阳弱的模样。
这副张牙舞爪的架势,自然也是那个败家子凌永安无疑了。
哭丧婆子见势不好,也完成了雇主交代的任务,趁着人多,爬起身来就跑了。
“我还当什么忠仆呢,就这点胆,”凌永安停住脚,上下一打量戴着帷帽的戚白商,嫌恶道,“你就是戚家那个乡下来的,貌丑无盐的大姑娘?”
连翘一听就火冒三丈,演都不必了,撸着袖子就要上去理论:“你怎么说话的!
谁许你编排我家姑娘!”
“…我靠!”
冷不丁三个大红底的黑痦子杵到眼前,见惯美娇娘的凌永安吓了一跳,像活见了鬼,往后急退,踩着自己衣袍还险些跌了一跤。
等被身后玩伴随从扶住,他面黑如锅底:“还真是贱仆随主,丑得非人!”
“你才是癞蛤”
戚白商从方才那句就抬起的手,恰在此时,轻缓拉住了连翘。
主仆停住,对视了眼。
跟着,帷帽下便拂荡出女子啜然欲泣的清音:“凌永安,我尚未过门,你怎可如此对我?”
“……”
女子清音如妙曲拂耳,拨得凌永安心弦一荡。
只是一看丫鬟那红肿脸盘和三颗黑痦子,再一望帷帽女子袖下同样泛红肿胀的手,他顿时清醒了:“过门?
想进平阳王府的门,下辈子吧!
我绝不会娶你这等丑妇的!”
两厢话锋一交,楼外堆着的数不清的围观人群里顿时起了热闹。
“凌永安?
平阳王府那个纨绔子?”
“正是,招月楼可是他的第二个家,回得比王府都殷切……
不过这个来寻他的又是何人啊?”
“你竟不知?
这是庆国公府的大姑娘,凌家已经上门说了亲,今日刚入京呢!”
“这大姑娘生得很丑吗?”
“可不是,兄台今日刚来吧,凌永安为了此事,自晌午就开始耍酒疯大闹招月楼了。”
“听说这姑娘还是养在乡下田庄的,如今看,确是没教养得很!
也难怪还未出阁就来花楼里寻未来夫婿了。”
“这得是多恨嫁啊?”
“可惜了庆国公府的婉儿姑娘名动京城,三姑娘戚妍容也是出水芙蓉,怎有这样一个长姊……
莫要被她坠了戚府姑娘的名声才好。”
“可即便这大姑娘再丑,凌永安也不该如此辱骂啊!”
“闹这般大,怕是明日前就要传遍京城了。”
“可不是嘛……”
“都闭嘴!
嚷嚷什么!”
凌永安身后,恶仆凶声将围观众人向旁边驱赶威吓。
四周稍静了些,凌永安这才一理凌乱衣襟,嫌恶哼声:“你要是识相,就早点滚回乡下,免得不慎落了帷帽,望之令人,令人……
啥来着?”
得了身后玩伴提醒,凌永安狠声:“对,令人作呕!
!”
“公子当真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