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那个女子,当真这般好?”
皇宫寝殿。
隔着太清殿后的洗月池,谢策遥遥望着太清殿的灯火,不悦地回过身,问身后太监。
太监小心道:“陛下是问二姑娘?”
“怎么,戚家很多姑娘?”
“回陛下的话,倒也不算多,在籍是有三位。
其中二姑娘戚婉儿是庆国公嫡女,才情姝绝,名冠京城,三姑娘戚妍容是老国公膝下二房所出,貌美,但无甚才德之名。
与谢将军牵系颇多的,便是二姑娘戚婉儿。”
“那大姑娘呢。”
“那位,坊中传闻…奇丑无比,似乎已定了平阳王府的次子凌永安。”
“?”
谢策回身,略微挑眉,沉声作笑:“凌永安,好啊,也是一桩不错的姻亲。”
“……”
太监不敢接话。
直到谢策淡下神色,似无可无不可地道:“与朕讲讲那个戚二姑娘。”
太监松了口气:“听闻戚家婉儿姑娘是京中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文采,不逊男子。
谢将军英雄难过美人关,也属常数。”
“美人关?”
谢策凉声重复,听不出是笑是怒。
“琰之自少时长养于春山,朕未能抱过他。
年过十二才归京,那时起性子便淡,后来随了军更甚。
不像老二老三,整日在朕面前故作恭孝亲近……
但他也从未忤逆过朕今日可是头一回。”
太监哂笑道:“陛下,二殿下和三殿下可是龙子,对您自然更亲近。
谢将军虽是陛下外甥,但又怎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呢?”
“是么,可朕为何觉着,比起老二老三,他的脾性都要更像朕一些?”
“……
!”
太监脸上的笑一下便僵住了。
谢策说得轻飘飘的,像句玩笑话。
可帝王玩笑也是重逾千斤的,何况还是关乎立储的国本之事,一句接不好,就能被压个粉身碎骨。
敢妄议此事的,下场分明
今日早朝,陛下为朝臣谏言立储之事发怒,杖责了好几个言官,他们留在宫门外的血可都还没干呢。
就在太监膝盖发软想往下跪的时候,身后小太监进来传禀的声音救了他。
“陛下,二殿下与三殿下求见。”
“宴都散了,他们还来做什么。”
谢策不动喜怒地平声问。
小太监僵着抬头:“应、应是想为谢侯爷求情的。”
“求情?”
谢策笑了,回过身看向身后太监,“你听见了吗?
朕的两个好儿子,自己的错都顾不得认,先要给他们表哥求情轻重缓急,他们当真是算得分明啊!”
小太监吓得噤了声。
贴身太监强笑道:“两位殿下也是怕陛下气伤着身……”
“不见。”
谢策收了笑,望回洗月池中,“叫他们各自回宫去吧。”
“是,陛下。”
小太监擦了把汗,忙不慌地跑出去了。
太监见状,咬了咬牙,小心开口:“今夜两位殿下怕是难安寝了。”
“朕做皇子的时候,规行矩步,上孝下悌,照旧没有一日是安寝的,”谢策轻眯起眼,“笼络人心的招数尚未纯熟,便跑去谢琰之面前卖弄……
君臣不立,还肖想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