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有些急了,“陛下怎能”
“哎诶,夫人莫急,”元铁回神,憨笑着截住了长公主的话头,“他们这群听墙根的,懂什么,定是遗漏了什么重要事!
陛下向来盼着晏儿成婚,晏儿都松口了,陛下怎么会不悦呢?”
他一顿,看向中郎将,声音放低缓了:“说不得,是为了别的事情……”
中郎将被那虎目一瞅,顿时带汗低头,急中生智:“…是,今日两位皇子殿下为了寻一绝色医女,远赴城外,误了宫宴,本就惹了圣上动怒。”
“我说嘛,夫人你看,原因这不就来了?”
元铁收回目光。
长公主有些焦急:“可陛下不会无故迁怒晏儿……”
“也许是疼你这个妹妹,觉着晏儿不告父母就奏请,太失礼了呢?”
元铁胡说八道地轻扶着长公主的肩,让她落回座去,熊掌拍着胸口大包大揽:“这样吧,今夜我就去换岗巡防!
顺便打探一二!
夫人你就在府中等着,宽心,不会有事的!”
“……”
一番和元铁那五大三粗的外表完全不同、称得上温柔小意、叫旁边跪着的中郎将都不忍直视的安抚过后。
“照顾好你们殿下,今夜给她在房中燃上清静香,”等长公主由嬷嬷送回房后,元铁对着她贴身侍女几番嘱咐,这才直身向外,“魏宽,跟我走。”
“是,将军。”
中郎将立刻起身,跟上了从身侧掠过的大黑熊似的身影。
今夜月黯星沉,地白惨淡。
沿着长公主府广袤园池之上的曲折回廊,一路向外,月色不明,连向来憨厚粗野的元铁的脸上都显出几分沉翳。
“将军,”中郎将魏宽作为元铁亲信,这会近身轻声,“今夜宫宴,陛下确是在公子执意求娶戚家女之后才大怒离席的。”
“我知道。”
魏宽略惊,不解抬头:“那将军也知晓,圣上为何动怒吗?”
“还能为了什么。
我儿子选的这桩亲事,他那个做舅舅的不满意。”
明明是笑,夜色里拂落湖面的声音却有些沉。
“可这不是陛下迫公子选的吗?”
“……”
元铁蓦地停身,扭头看他:“我看你是叫坊市里那些风言风语灌了脑子了。”
“啊?”
“你当陛下真想让那小子在戚婉儿和征阳之间二选一?”
“不、不是如此吗?”
“是的话他早就赐婚了,哪里会等到今日?
老二老三之间,他是想逼着我儿子一个都不选,早早断了他们的念头,这才三番五次地催促!”
“……”
魏宽惊怔在原地,好几息过去才回了神,连忙追出了长廊,跟着绕过月洞门,急道:“那将军,公子今日在宫宴中岂不是犯了大错?”
“……
哼。”
元铁笑了声,很是骄傲地一捋胡子,停在了马厩前:“我这个老子能想到的,那小子早八辈子就想透了。”
魏宽为他牵出马来:“公子既明知圣意,为何宁可惹怒龙颜,也要求娶戚家女?”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
元铁拽过缰绳,凶相道:“这事儿不该你来回禀我,难道还要老子亲自给你查去?”
魏宽一噎,无奈道:“公子心性如静水流深,将军与他父子同心都不明所以,属下自然也无能为力啊。”
“啧,要你何用。”
话间,两人出了府中侧门。
元铁翻身上马,遥望着夜色里那座巍峨宫城的轮廓,他面色微慎:“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