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商回神,无奈:“胡说什么,是送给了一个小姐姐。”
“啊……”
连翘失望。
戚白商正要去回忆那个大她两三岁的女孩模样,忽地一怔。
烧伤,是那时见过的。
她在护国寺中,望谢清晏背脊后藏露一角的伤痕,之所以觉着似曾相识,就是因为她幼年在那个孩子身上也见到过。
难不成,谢清晏他……
“真是累得失魂恍惚了。”
回过神,戚白商自嘲地点了点额心,跟着她轻叹了声。
倚门的女子望向院外的晴空。
“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过得可还好么。”
“这些年,琰之驻守边境,横扫西宁威震北鄢,可谓劳苦功高啊。”
皇宫,九华殿。
安贵妃坐于当朝皇帝谢策右手畔,锦衣华饰,笑容满面:“我大胤少年若都如琰之这般,陛下自拥江山万代,国祚绵延。”
“贵妃盛赞,琰之不敢当。”
下首长案后,谢清晏直身作礼:“两位殿下与公主方是不世良才,琰之不过虚长几岁,岂能自矜。”
安贵妃刚笑着张口。
“他们?”
谢策沉笑了声,“今日宫宴,久传未至朕的两个好儿子,经世之才未必,架子却是端得十足!”
宋皇后微微皱眉,看向身侧。
随侍宫女会意点头,悄然退了下去。
而安贵妃脸色掠过惊慌,强笑道:“陛下,明儿他也像了您他向来体恤百姓疾苦,如今流民入京,他为此忧思数日,不得安寝,定是因此才延误了赴宴……”
“那流民是何处来的?”
谢策不怒自威,横目似笑非笑地扫向贵妃,“爱妃可知啊?”
安贵妃一噤,面色苍白。
而谢策左手畔,宋皇后冷冰冰又嘲弄地瞥过她,转而亲手为皇帝斟上了酒:“聪儿今日下朝之后,便去城外视察流民了,陛下勿怪。”
“视察?”
谢策面上笑色沉凉下来,侧眼一瞥:“丁畅真。”
“臣在。”
禁军侍卫统领快步走至殿下,跪将下去。
“你来告诉她们,老二老三今日在忙什么?”
“回陛下,二殿下与三殿下于今日申时前后出宫,直奔城外。”
宋皇后面色稍霁,刚要接话。
丁畅真冷面冷言:“臣已查知,二位殿下出城后,便在流民居处彻查,只为寻找一位今日午时在城外义诊,面覆帷帽的绝色医女!”
“……
!”
话声一落,宋皇后和安贵妃齐齐变了脸色。
而下首长案后,原本不动如山的谢清晏长垂的睫羽微颤了下。
他蓦地掀起眼帘。
谢策朗声笑了,左右一望:“听,这就是朕的好儿子流民盈街、怨声载道,他们打着关心百姓、为朕分忧的名号,却是在找一个女人!”
“砰!
!”
扬起的袍袖回落,重重拍在了面前御案上。
重击之下,连带着金樽都跟着颤晃,飞溅出几滴酒水来。
“皇子如此德行,朝中还叫朕立储?
他们当得起储君之位吗?!”
殿内一众宫女侍卫太监尽数吓得一僵,更有上酒的宫女哆嗦了下,手中杯盏落地,失声跪了下去。
大殿间肃杀如霜。
唯独案首端坐的谢清晏不见意外之色,寂静中,他正袍起身,绕过长案,折膝跪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