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楚鱼买了一块锦鲤模样的木牌,给卞明玉和?谢仪买了笔墨,还给糖糕买了一个狗牌,预备给它挂在?脖子上。

自然,他也给自己买了许多东西?。

爱看的画册话本、教人?下棋的棋谱,还有束头发的发带。

他就是喜欢这些东西?,所以要全部买下来!

也不?必担心东西?太多拿不?下,毕竟萧篡跟在?他身后呢。

从街头逛到街尾,萧篡身上挂满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萧篡一面护着燕枝,一面护着这些东西?,不?觉得恼火,只觉得心满意足。

真好,他亏待了燕枝,燕枝自己却没有亏待自己。

他现在?过得很好,很潇洒、很恣意,这样就足够了。

最后,燕枝买了一颗小小的铜制铃铛,把铃铛攥在?手里?,与萧篡一同登上宫墙城楼。

和?多年前一样,燕枝与萧篡并?肩站在?城楼上。

“嗖嗖”几声,烟火升空。

火焰绽开,从燕枝眼前划过。

这一回,他终于认认真真、完完整整地看完一场烟火。

烟火落幕,燕枝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转过头,发现萧篡在?看自己。

对上目光的瞬间,萧篡不?自觉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

燕枝抿了抿唇角,轻轻地开了口:“萧篡,白日里?我说,晚上看完烟火,我有话对你说。”

“嗯。”萧篡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审判。

过了这么久,他能留在?燕枝身边这么久,他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他……

他还是舍不?得燕枝,他不?想和?燕枝分开,他……

萧篡抬起头,再看向燕枝的时候,竟红了眼睛。

虽说有话要说,但燕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燕枝顿了顿,道,“我昨晚梦见你了。”

“我们分开之?后,我很少梦见你。”

“有一回,病着的时候,梦见你凶我。”

“还有一回,也是病着的时候,梦见你哄我,喂我吃药。”

萧篡低声道:“燕枝,我……”

燕枝正?色道:“不?要吵,听我说。”

萧篡乖顺地噤了声,只是眼睛越发红了。

“这一回,我梦见你……又欺负我。”

“萧篡,这几年,我允准你陪着我,只是想利用?你。”

“我本来以为,在?南边的六年,我已经把你忘掉了,可是我没有忘掉。”

“所以我就想,不?如多和?你相处相处,你那么凶,等我看破了你的真面目,等我腻了,自然就忘掉你了。”

萧篡眼睛红得厉害,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燕枝是这样想的。

燕枝从一开始就想摆脱他。

这三年的相处,是他偷来的,是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来的!

燕枝想了想,继续道:“可是你现在?一点?都不?凶,我不?仅没腻,反倒有点?儿想重蹈覆辙的意思。”

“我觉得很奇怪,我这阵子总是想到你,总是梦到你。”

“所以……”

所以,现在?燕枝要把话跟他说开了。

燕枝要彻彻底底地把他踹开了。

萧篡面色惨白,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沉进无边的深渊里?。

燕枝最后道:“我不?要再和?你待在?一起了。”

“再这样下去,我会乱掉的,我会……我会再掉进陷阱里?的。”

燕枝很清醒,很理智。

他的心在?不?断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