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来说,江岸一开始的三脚猫功夫全是从李满这?里学来的,他的招式一笔一划李满都清楚,要是想躲是完全能躲开的。但李满就?像放弃了抵抗那样,任由?江岸一脚踹上他的胸口,满身戾气地举起手边的台灯,“砰”的一声掼在他头上。

碎的玻璃扎进李满的皮肤,他躺在地上,冲着江岸扯起一抹笑,哑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妈的,你打死?我!”

江岸点点头,抓起茶几?下面满是灰尘的烟灰缸,轻飘飘道:“我让你试试,就?算我打死?你,要不要偿命。”

说完,他随意?扭了下手腕,没给李满反应的时间,厚重地玻璃烟灰缸在李满头顶四?分五裂,霎时间李满被这?一下打得眼皮都耷拉了,半死?不活地歪在地上。

江岸还要再揍,被乔澜一把拉住手臂:“别真打死?了。”

江岸顿住动作?,盯着地上的人?看了半晌,烟灰缸被重重地放回到茶几?上,他自己也坐回到沙发,按着太?阳穴,脸色发白。

乔澜从地上捡起李满的手机,屏幕已经被摔碎了,但好在功能没受影响。他拎着李满的手指解了锁,看也没看就?把整个私密相册删除了。

江岸说:“删了也没用,这?孙子肯定有存档。”

“是你同意?拍的,还是他偷拍的?”

“乔乔,我的宝贝,”江岸把手臂搭在眼睛上,露出一个苦笑,“我们可以不要现在讨论我的性.癖吗?”

乔澜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好。”

他把一整壶水泼在李满脸上。李满被呛了几?口,很快醒过来,睁眼看到上方的乔澜,刚要坐起来,就?被乔澜把手机甩到手边,他下意?识地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即面色古怪地笑起来。

“删了就?删了吧,”李满用外衣擦了擦脸上水和血的混合物,“打也打了,出气了没?”

没人?说话,他又说:“不然再打重点?打死?我也好过今天?拿不到东西回去,沈煜白把程戈的死?全推我头上,让老子替他顶罪!”他越说越快,语气又急,最后吼了起来,又因为头晕跌坐回地上。

大概他用照片威胁之前,在场的三个人?都还愿意?给他机会,但眼睁睁目睹了他毫无底线的下作?之后,江岸已经完全无视了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像睡着了。

而沈淮序始终坐在那里,眼里流露出明晃晃的悲哀,他看垃圾似的看着李满,轻声说:“那你就?给他顶罪吧,活该的。”

“活该的……”李满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很短暂,短暂到就?像小时候冬天?的清晨,外婆浇灭炭火,只需要一点水,那暖和了一夜的炉子霎时就?熄灭了,他重新回到了冰天?雪地里,“但是凭什么?”

“我也想问凭什么,”乔澜眼睛不眨地看着他,神情是面对他时难得的认真诚恳,“你能告诉我,到底想干什么吗?想把我们害到什么程度才算完?”

李满也疑惑:“我害你们?我只是还给你们,我经历过什么,你们也要经历,这?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还未等人?再问,他把自己的手指掰出响声,低下头语速很快地继续说:“说是一家人?,你们才是一家人?,就?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我不姓沈,亲爹是个酗酒赌博的畜生!所以我活该被你们抛弃,最后是沈煜白救的我,是沈煜白!”

“要是嫌弃你的出身,一开始我们就不会……”

“七年前,我高?中?毕业的那天?晚上,”李满眼眶猩红地看向沈淮序,“你明明答应要来接我,你去哪了?”

他的一句话,把在场四?个人?全部拉回到恐怖又混乱的晚上。

“我给你打电话,我被人?堵了,求你来救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