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幸顾忌着还在外面,不肯让他看自己的大腿,“有点疼,我们先进去吧。”

雷亚斯二话不说,抱起祁幸,快步向休息室走去,“叫医生过来!”

祁幸垂眸,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等到了休息室,雷亚斯单膝跪在祁幸身边,移开祁幸的手时,黏腻的血染红祁幸的手心,手心之下,赫然出现一道和上一世相差不离的伤口。

雷亚斯一口气没提上来,膝盖一歪,瘫坐在地上,惊恐的眼底映出祁幸鲜血淋漓的伤。

上一世祁幸被人绑架虐待后,他每日都按照医生的嘱咐给祁幸的伤口冰敷、上药,他记得祁幸身上每一道伤疤……

这道伤疤的位置大小,简直就是上一世的重演。

祁幸因为疼痛缓缓流下两行泪。

“对不起……”雷亚斯登时爬起来,跪在祁幸腿边,搓着手祈求道:“别哭,小幸别哭……我错了,求求你别哭……”

雷亚斯喉间发出强烈的哽咽声。

一道伤口让他彻底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他眼睁睁地看着祁幸脸上又挂上了眼泪,身上又出现了伤,好像一场噩梦轮回。

“是我的错,怎么办,怎么办……”雷亚斯颤抖着手去擦祁幸腿上的血。

他头顶传来声音:“为什么又让我受伤?为什么不看好我?”

雷亚斯身陷噩梦囹圄,愧疚难当:“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哭,都是我的错……”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推开。

两名医生和几个侍卫一窝蜂地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雷亚斯反常的举动。

雷亚斯恍惚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又让你受伤了……”

半晌,祁幸打破窒息又诡异的气氛,淡淡道:“你们殿下好像有些晕血,把他扶走吧。”

雷亚斯双手登时扒着沙发,嘶喊道:“我不要!小幸……不要赶我走!”

他神情恍惚,哭得狼狈:“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弄成这样的……”

侍卫被他挣脱开,为难地看了看祁幸。

祁幸伸手摸了摸雷亚斯的头,手心的血肆无忌惮地蹭着他的脸,并不真心地哄道:“乖啊,不赶你走。”

“嗯!”雷亚斯用力点头,急切地用脸贴祁幸,“我不想离开你。”

祁幸笑了笑,“那你就在这看着,看着他们给我处理伤口,好不好?”

“好。”雷亚斯哭腔浓重,不知道这是上帝给他的惩罚还是奖励。

他好像被吊在悬崖峭壁上,手里只有一根藤蔓,松开,他就会死,但是抓着,藤蔓上的刺会把他扎的鲜血淋漓。

但他仍然抓着,他只能抓着。

雷亚斯状态很差,最后医生差点给他来了一针镇定剂。

当晚,三个男人就碰了一面。

雷亚斯说了这件事。

封阙沉声道:“那不然你以为小幸生日那天,为什么会滚下去?”

雷亚斯心如死灰。

他不懂,为什么明明重来了一次,祁幸身上还会因为各种意想不到的外因,出现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伤。

难道一切都要重蹈覆辙?

“小幸已经很久没理我了,”应灼安死气沉沉道:“你自己的时间还剩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

封阙又做了那个噩梦。

梦里祁幸站在高台之上,滚下台阶,他扑过去接,明明那么近,他接到的却是一具残破的尸体。

他再回头,发现高台变成了高楼。

两个世界那么混乱,却又那么清晰。

自从生日宴后,封阙没有一个晚上不做噩梦。

他从梦中惊醒时,总要愣上那么一会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