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望向谭太?师道,“爹,你就先?让我试试吧,不行?再换您的也成?啊!”

谭太?师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先?让文斌试试,不行?再换他的,倒不是他不爱儿?子,而是如今皇位眼看着要更迭,朝廷许会经历一番动荡,他这把老骨头还有用?,他得努力保着谭家过去这一劫才敢蹬腿。

虽然义无反顾拿起匕首,但从谭竹韵的角度看,那手?有些颤抖,像是泄露了他此时的胆怯。想想也能?理解,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虽然不惑之年,哪里受过什么皮外?伤。此刻要自伤,心?里不怯是假的。就在谭竹韵愣神之际,他爹似是下定决心?吧,闭眼划向自己的手?,

只听得他爹疼得倒吸一口?气,碗内的水立刻染成?了红色,血就顺着那手?淌到碗内,没一会儿?就流了半碗血,加上碗内原有的半碗熬煮好的水,刚好满了。

谭竹韵一看,赶紧扯过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绷带给他爹缠住手?,疼得他爹龇牙咧嘴。“轻点~轻点~”谭竹韵的手?下已经很?轻了,可有伤口?嘛,哪里会会不疼呢!

而这还只是开始,从现在开始,每隔两?个时辰就需要这么一碗。这就是蛊师说的为什么会伤及根本,人短时间内这个失血量又如何不能?伤身呢!

谭竹韵给他爹缠好伤口?就匆匆将碗端去了书房不远的小院。这处小院清幽之极,乃是祖父夏日避暑之地。

他敲开小院的门?,开门?的是常年侍奉在姑母身边的掌事姑姑锦瑟,她是姑母在家时的大丫鬟,又随姑姑一同进宫,感情?深厚,最是知根知底。

见谭少爷来了,她赶紧将其?迎进来。此时入夜,万籁俱寂,只有风吹着树叶的零星的沙沙声。

此时谭文静在客厅里早已等候多时了,她今夜掩人耳目,从出阁前的闺房悄悄来到这里,就是等着侄儿?给她送解药。

见侄儿?提着个食盒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碗深红色的汤药,细细闻闻还有血腥味,她不由问道,“这是?”

“姑母,这就是解蛊药,只是所用?的引子是~是狗血。”说辞是他来的路上已经想好的,就是怕姑母起疑。

听侄儿?说是狗血,也对,狗血有驱邪之效,心?里也不疑有他,就双手?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这药好喝吗?不好喝,又腥又苦,可她这一年多尝尽了各种苦药,跟病痛的折磨比起来这点味道又算得了什么。

两?个时辰后,谭竹韵又送来这么一碗。此时谭文静已经有些腹痛,小腹坠坠的,像是每次来月事的感觉。又喝了这么一碗后,疼痛腹痛开始加剧,头上冒着冷汗,她躺到寝被里整个人疼得蜷成?一团。

“谭少爷,您看这~这对症吗?”锦瑟担心?的问道。可她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谭竹韵也不知道药对不对症。

他心?里害怕的紧,毕竟是换了蛊师的药,只以为若是父亲的血不成?,再换祖父的就是。他一时之间竟忘了蛊师说过解蛊极为凶险的话。就怕姑姑有个闪失,他后悔都没地儿哭去。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冒然再换祖父的血可能?适得其?反,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继续。

辰时一刻,此时外?面天还漆黑一片,谭太?师的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烛台上的蜡烛已经又换上了新的。

谭文斌左右手已经各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可这还不够,还需要最后的半碗血。他只得拿起匕首先在左手?上又划一道,又在右手?上划了一道。见血淌的少了,两?只手?就撑开攥拳再撑开继续攥拳,这样挤压伤口?,为的是多流一点血。他的面上疼得龇牙咧嘴,可手?下一点儿?没有迟疑。

谭太?师看着这样的儿?子感觉有点陌生,仿佛不认识了一样。他儿?子还有这样牺牲自己的时候,从小就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擦了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