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贺云朝转身离去之际，她忽然开口：“云朝。”

他回头等待下文。

“有一点想你。”

他忽而睁大了眼，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那么惊异的表情。

“只有一点！”

任令曦在他震惊的同时迅速打开浴室门，将他一把推了出去。

好在这个民宿订的是套间，几个人或坐或站，围在不算宽敞的起居室里。

费丞已经穿上了时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衣服，少年的白衬衫套在他身上不太合身，但也勉强能穿。

令曦裹着浴巾在擦头发，贺云朝替她将伤口消毒包扎。

对前因后果都没什么概念的时越坐在一旁桌前摆弄他的笔记本电脑，不知在写些什么代码。

诡异的沉默萦绕众人间，正在任令曦打算打破这尴尬氛围时，贺云朝说话了。

“要我说，还是你自己坦白？”他盯着令曦的伤口谨慎处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乍一听不知主语是谁。

不过在座除了时越都心知肚明，费丞开口：“我倒是想听听你知道了多少。”

任令曦也将视线移到贺云朝身上。

贺云朝撇唇，“这好像不是你考验我的时候。”

“你来调查科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擦拭头发的动作略微停顿，看向贺云朝，“我也想听你说。”

贺云朝放缓了动作，边包扎边道：“我来调查科是为了查出潜伏在调查科的内鬼。”

任令曦并不意外，她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一些。

“之前调查科的任务时常失败，余Sir发现了异常，以内部任务求助CBSI，这个任务没有什么难度和危险，决断我生死的内部法庭批准了CBSI局长常苡的申请，以它作为我性别改造和社会化是否成功的一个评估。”

任令曦回想起初见贺云朝时的情况，一下子厘清了逻辑。

“所以，那时候你左右逢源，对谁都那么热心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评估？”

“对。”贺云朝一偏头，直接了当回答道，“也是为了任务。”

难怪总觉得那时候的他和了解后的他，有一种奇妙的割裂感。

“那后来你不是说查出来的内鬼在联合行动前就已经暴露了吗？”即使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任令曦还是想要最后挣扎一次，再看了费丞一眼才问到。

“内鬼不是只有一个。”

她心下一沉。

“双重保险，有的放矢，作为调查科一组元老，可以轻松接触到所有内部机密又不容易被怀疑的人，应该最清楚是怎么回事，”贺云朝适时剪断了绷带，讥诮的眼神扫向一旁，“你说是吧费丞前辈？”

她猛然转过脸。

“对，是我。”

费丞没有任何抗辩地认下了。

任令曦在这一刻彻底绝望，浴巾掉落在椅座上，她紧咬牙关盯着费丞的面容。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问，“从你进入调查科开始，就是为了做卧底？”

费丞回看她。

“不是。”

“那是他们收买了你？”

“……也不算是。”

“师父！”她不明白。

“……作为孤儿，我从小就受人资助。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份资助，也不会有如今的我。那个人不仅资助我，也教授了我很多东西，甚至一路培养我让我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进入调查科工作。”

倚着墙娓娓道来的费丞冷笑道：“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培养我是为了让我成为卧底，在调查科为他做事。”

任令曦忍不住追问：“那个人是谁？”

“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