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嘻嘻。云收雨散整鲛帕,端看武陵落桃红。”

这些不正经的诗听得众人哈哈大笑,曾大公子也笑,银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想必是害臊极了。江屏觉得当众羞辱一名女子很没意思,因是习俗,新郎都不介意,他也不好说什么,听到撒帐中,益发不像样了,转身便要走。

银娘抬起头来,怨毒的目光射向宾相,声音冰冷道:“畜生,还我命来!”说罢,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把剪刀,抓住躲闪不及的宾相,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膛。

宾相双目圆瞪,胸口鲜血喷涌,溅了银娘满脸,顺着小巧的下颌滴落,真应了那句端看武陵落桃红,却不想这落红并非新妇的处子血,而是他自己的心头血。

旁边的丫鬟婆子吓得魂飞魄散,一面往外跑,一面大声尖叫道:“杀人啦!”

曾大公子望着妻子,惊骇得说不出话。江屏站在门口,也呆住了。屋里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灭了灯枝上的花烛,大红帐幔翻飞,血腥味弥漫。众人遍体生寒,忍不住打颤。银娘身子一倾,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喜事变惨事,曾举人和江夫人两张脸上皆是愁云笼罩。吴秀才和朱氏听说女儿杀了人,难以置信,然而在场的亲眷作证,众口一词,言之凿凿,由不得他们不信。

吴秀才又急又怕,对曾举人道:“亲家,小女连只鸡都不曾杀过,怎么会杀人呢?且她与你家请来的宾相素不相识,为何要杀他?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你和太爷好生商榷,莫让小女到官。她如今已是你家的媳妇,纵然我们不要这张脸,你家也要体面不是?”

曾举人道:“我也不明白令爱为何要杀宾相,且等她醒了,再做理论罢。”

将近三更天,银娘才苏醒,见母亲坐在床边垂泪,诧异道:“娘,您哭什么?”

朱氏道:“儿啊,你不记得你做的事了?”

“我做了什么?”银娘环顾四周,茫然道:“这是哪里?”

朱氏见了这个光景,沉吟片刻,道:“这是曾家,你和曾大公子已经拜过堂了,你用剪刀刺死宾相便昏倒了。”

银娘骇然道:“我刺死了宾相?我怎么会做这等事!”

朱氏道:“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等事,你老实告诉我,近日可有遇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银娘也不敢再隐瞒,便将夜里有女鬼在门外唱撒帐歌的事和盘托出。

朱氏忙将此事告诉众人,并对曾举人道:“亲家,一定是宾相曾经害死的女子化成鬼,附在我儿身上杀了他。要不然,那女鬼为何在我儿房门外唱撒帐歌?”

曾举人半信半疑,道:“令爱杀人,在场众人都看见了,如今推到鬼神头上,只怕太爷那里过不去。”

朱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亲家,我就这一个女儿,千疼百爱养了十几年,送进了你家,你不能看着她死啊!你和太爷说说情,让我顶罪可好?”

江夫人于心不忍,伸手扶她道:“亲家,你先别急,起来,我们从长计议。”

江屏坐在一旁听着众人说话,这时道:“姑母,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去年我在乡下收古董,有一农户家的孩子被鬼附了身,拿着刀要杀他爹。我看表嫂的症状和那孩子有些相似,若果真是女鬼行凶,只有捉住女鬼,弄清来龙去脉,才能让太爷相信表嫂并非凶手。”

江夫人想了想,对丈夫道:“老爷,屏儿说得不错,何妨请几个道士和尚来看看?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冤枉了好人。”

曾举人皱着眉头,道:“那些道士和尚多是骗钱的,真正有道行的,可遇不可求。对了,贤侄,你说那个被鬼附身的孩子后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