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不依不饶道:“贺老板, 你都会祈京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兑现承诺了吧。”大通商会唉北方的声势愈胜,王昊从兖州追到祈京,就?是为了让贺景泠履行那年的承诺。
贺景泠与他装傻:“王老板远道而来,今日我做东,定让王老板尽兴而归。”
王昊哂笑:“贺老板什么意思?已?经第几次推脱了,贺老板是不想?认帐?当时李珩衍用来讨好祁熙的那批火铳可?是我提供的,贺老板莫非是想?过河拆桥?”
贺景泠拥着氅衣在他对面坐下?:“王老板莫急, 言而有信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李珩衍还在潜逃, 我与陛下?始终不放心, 王老板总要有点耐心。”
“那是你们的事, 你要我做的我事我已?经做到了, 你一再推脱难道是欺我王家无人?”
“最?迟年底,定给王老板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昊拂袖而去,匡严礼在他走后才?进来, 来时手中还拿着一个锦盒。
“这是卫风托人送来的, 传话的说是卫将军帐下?一个士兵带回来了李珩衍的尸体,并嘱托卫将军把这个交回京中贺先生手上, 李珩衍已?死。”
贺景泠打开就?看见一管黑□□箫,烛光照耀下?的洞箫品质上乘, 贺景泠突然想?起那年,他刚回京时李珩衍在浮光楼中为他接风洗尘,以此萧吹奏可?谓余音绕梁,转眼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他重新?回到窗边,天子脚下?的祈京城富贵无边,当年颇有贤名的明王无声无息死在他乡。
后来贺景泠偶然得知了一个并不详实?的真相,当年锦妃所怀遗腹子并非先帝亲生,而且新?继位的仁帝所生。背负着这个秘密,李珩衍终其一生都活在仇恨与权势之?中,最?终也只落得个潦草收场的结局。
匡严礼问:“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王昊吗?”
贺景泠摇头:“不用,此人不是善与之?辈,我吊他一些时日就?是想?敲打敲打他。”
祈京还是从前的祈京,只是故人所剩无几。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胡城一战贺元晟身死,贺瑶华也不知所踪,何升与一萧姓女子留在了南越,兜兜转转,每个人的归处都各不相同?。
“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北晋被灭之?后李长泽没有回祈京,而是率领大军南下?讨伐楚越两国,有了李长泽的助力,商陆后方再无顾忌,一路披荆斩棘杀进大楚王宫。
最?终剩下?的南越不战而降,主动献上舆图和国玺,李长泽封其皇帝为越王,自?此,这场长达五年的攻伐之?战彻底告一段落。天下?一统,万民臣服,李长泽三个字在大齐朝史书上留下?了光辉灿烂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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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寻枝本?是江湖游医,虽然生性温和却也不爱拘束,当年先是无缘无故李珩衍将他抓去,后来又受李长泽胁迫,乱世?之?中百姓遭殃,他本?就?心怀不忿,自?然不愿为他们所用。
人生第二要务:存钱;
「“云」 贺景泠在祈京闲来无事时,偶尔跟着华寻枝学?习医道,还自?觉小有所成。
檐下?厚雪压弯了梅枝,贺景泠半睁着眼睛盯着华寻枝围炉煮药,他百无聊赖转动眼珠,手中的卷轴不小心滑落到铺了厚厚的地毯上,他稍微清醒了两分,弯腰去拾,隔着案几看见了一双靴子。
药炉里咕噜冒着热气,华寻枝已?经丢下?炉子跑远了,李长泽搂过贺景泠抱在臂弯中,后脑勺被摁住,贺景泠猝不及防间就?被吻了个正着。
熟悉的气息中带着冰雪消融后的凉意,但贺景泠不想?撒手,回抱着李长泽,一年的思念化作唇齿间不肯罢休的纠缠。
李长泽风尘仆仆,大氅上还混合着霜雪的冷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