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若是贺承礼叫他,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来的。
“文德门前,我看见你了。”
“你要?说?什么??”贺景泠低声问,心中却隐约有了答案。
贺承礼抬眸,混浊的目光透过前面的贺景泠,不知在看什么?,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什么?痕迹都可以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这些日子发生太多的事,他不经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我这一辈子就两个儿子,你的大伯父自小才思敏捷,他最爱在院子里那棵槐花树下?读书,他的字写得很好?……”他的语气中透着怀念,又在看到?贺景泠毫无?动容的脸时顿了顿,话锋一转,接着道?,“不像你的父亲,他只会偷了他兄长的书爬到?我们打不到?的那棵树上去,好?好?的圣贤书被他撕了折花,顽劣不堪。”
“可惜了,大伯父若是还在,定然会封侯拜相,官至宰辅,成全你贺氏一族的荣耀。”
贺承礼凝视着他,幽幽叹了口气:“你像的你父亲,你比他还要?顽劣,我贺承礼生平最厌恶这种不尊礼法?目空一切的人,他不听我话,非要?投军,自以为从此天高海阔任他一展抱负,可后来呢,锋芒太过,为世人所不容,连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是啊,蝎虎断尾求生,贺府如今依旧能在祈京存有一席之地,离不开您老的深明大义?。”贺景泠冷冷笑?道?。
“你还在怨我。”
“不,您说?得对,母债子偿。我谁都不怨。”
贺承礼:“当年你父亲把你母亲从战场上带回来我便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一个不知根底来历不明的女子,仅凭着你父亲的一面之词,怎么?能进?我们贺家的大门,可当时你父亲与许氏情深义?重,我的反对在他看来只是因为不喜他庶出身份的故意?为难,多年积怨一朝爆发,他甚至不惜分府别居落人话柄也要?娶许氏。”
“贺太傅,陈年旧事,现在说?有意?思吗?你看不上我的祖母,讨厌庶子过慧挡了你贺府嫡子的风光,因为你的纵容偏心,导致原本要?好?的兄弟离心离德,我父亲不得已离开祈京远赴战场,贺府累世清流书香门第,您看不上粗鄙鲁莽的武夫,在所有人都恭贺贺家出了一个能征战沙场的将军的时候,你只会把他贬低的一文不值。您说?我的父亲桀骜固执,你又何尝不是虚伪至极呢。”
贺承礼听罢这种诛心之论竟然没有生气,他太老了,自小背负着贺府满门荣耀,一刻也不曾懈怠,走到?如今,已经是疲惫得很,从来笔直的脊梁此刻不得已弯了下?来,在他最厌恶,也最放不下?的人面前,露出弱态。
他咳了几声,口鼻中竟然带出了血:“你和你父亲很像,自小聪慧过人,才华出众。若不是这些年发生的这些事,你或许早就入朝为官造福一方,娶妻生子,不到?不惑之年就位极人臣,最后致仕归家,一生圆满。”他感慨地说?。
“没有如果。”
“是……是,没有如果,早在发现许氏的身份的时候,一切就不可能挽回了,只可惜你父亲对她一往情深,最后就是知道?你的母亲是北晋的奸细,也已经回天乏术,他只有以死谢罪。可是孩子……此事……此事一旦被人发现,不仅我们,贺氏全族都会人头落地,无?一幸免,我失手杀了你的母亲,本该是我认罪伏法?,可我不能认。”
“贺氏全族,”贺景泠念了一遍,眼?底满是失望和痛苦的神色,“你还是这么?自私,因为许氏,多少?战士无?辜枉死,纵使朝廷要?全族性命,也赔不了那些失去丈夫,儿子,父亲的大齐百姓,哪怕她是我母亲,我生于大齐,长于大齐,我只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齐子民!”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孩子,你比你父亲有情谊,有担当,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