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鹤,抱歉。”
清冷的声音在这瓢泼大雨中显得格外淡定漠然。
徐仲先抬头看他,用手抹了把脸,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恍然大悟和故作糊?*? 涂也不过是在人的一念之间。他终于爬了起来,中间几次没绷住胡乱用袖子擦掉呼之欲出的眼?泪:
“你做得对, 是我天真,是我糊涂, 他们欺君枉上当街杀人,徐安之流一日不除,大齐一日难安,如我这般欺世盗名之徒,早该公之于众受世人审判,名誉利禄本就不属于我,你又有什么?好?抱歉的呢,不过是用了把最锋利的刀捅开了陈年旧疮,把腐肉剔除,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何错之有。只是我不知道?,左纶滥杀无?辜,这其中可有你的谋算?”
贺景泠喉咙干涩:“事已至此,我百口莫辩。”
“为何不辩?贺景泠,对错与否,天知地知,你知,我亦知。”徐仲先望着他,暴雨如注,他抬头狭小的空间根本挡不住两个成年男子的身量,他们衣衫具湿,形容狼狈。
一条道?路可以通往无?数方向,哪怕最初的时候他们站在同一个地方。可他们注定不是同路人。
徐仲先:“阿煊,或许我现在所受不及你当年万分之一,官场角逐不适合我,我不像你,没有勇气继续留在这里,其实你才是最适合站在那明堂之上的人,激浊扬清,辅佐圣主?,我做不到?的事,万望你能得偿所愿。”
他冲着说?完退后半步,重新站回雨中,像是被抽干了一身力气,身体单薄犹如风中柳絮。
“我让狄青送你回去吧。”
徐仲先笑?着摇了摇头:“贺景泠,我希望任何时候你都不要?把从前那个飞扬洒脱的贺煊弄丢了。”
贺景泠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良久,才出声道?:“狄青,送送他。”
狄青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雨中,撑着伞,面无?表情。
贺景泠回头看了他一眼?:“何大哥来了,你放心去吧。”
身后果然有马车驶来的声音,贺景泠上了马车,何升一脸担心的打量他,见人身上无?伤,这才拿了床薄毯给出来给他裹上:“听说?禁军在文德门前大开杀戒,你迟迟没有回来,我实在担心,就出来寻你了。”
贺景泠冻得脸色有些发白,看着马车里另外一个安静的人:“祝安也跟来了。”
祝安脸上的伤好?了大半,身体也基本无?大碍了。当时贺景泠被关入邺狱,祝安想独自闯进?去就他,路上遭人伏击,寡不敌众,等何升他们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断了手脚筋,身上数处骨头都被敲断了。
在何府养了这么?久才勉强能下?地。
何升:“他担心你,一定要?跟着。”
贺景泠摸了摸祝安的脑袋,以前那个活泼好?动的少?年自上次的事后就变得别默寡言。
贺景泠哄道?:“小祝安,马上就是你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景泠哥哥说?。”
祝安没有看他,只默默点了点头。
何升收回目光,狄青不在,他估计也是知道?了文德门前徐仲先的事,道?:“这件事怪我,左纶会大开杀戒也是我们没有料到?的,徐公子若是因此对你产生误会就不好?了,我明日去解释清楚。”
“不用了何大哥,这件事你做我做又有什么?分别,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且看以后吧。”
何升不由道?:“怪我当时冲动,可即便是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那么?做。”
“这件事不是太子做的吗?”贺景泠淡淡道?,“陛下?病重,风声早就传了出去,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回京一掌权便大开杀戒,此举人神共愤,只要?百姓信了这话,李长泽燕阳一行苦心孤诣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