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亡,周相受不了打击,却没想到周相竟还有一子!那孩子如今在何处?”
“周大人同云娘的孩子,名唤周天曜,在顶替他人进入青岩书院后,改名为陈崇,正是如今的吏部尚书,陈大人。”陆回无视周围人震惊的眼神,笑着看陈崇,“陈大人刚刚问本王,若出身高门,为何还需要买别人的书院令牌,这便是原因啊!因为你是周大人外室所生,就算为你延请再好的先生,也敌不过周府郎君们的西席。偏你并非天资卓越之人,无法通过青岩书院的入学考试,周大人拳拳爱子之心,只能为你另做打算,为你寻到这书院令牌。只要你能进入书院,其余的一切在周大人眼中,便如吃饭喝水般简单。他只要稍做打点,便能让你在每年岁考中取得不错的成绩,顺利得到书院举荐,入朝为官。
“当然,最初周大人只是想给你谋个好前程,并未料到他的两个儿子相继离世,你竟成了他唯一的儿子。他更没想到,你会得陛下青睐,一举成为陛下身边最信赖的朝臣,一时间竟无法让你认祖归宗。”陆回眸光瞟向一旁的周鸿之,笑道,“周大人,本王说得可对?”
满堂寂静,周鸿之闭上眼,不再挣扎:“云娘呢?她可还好?”
陆回没料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云娘,半晌才回答:“好得很,过不了多久,你们便能在大牢中相遇了。”
周鸿之点点头,冲着陆既安的方向跪下,匍伏在地面,声音中有哀求之意:“陛下,一切都是臣的意思,云娘她孤苦无依,这辈子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求陛下念在臣这么多年为国事尽心尽力的份上,放云娘一马,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回连陆既安都惊讶了。
他曾预想过今日可能会出现的无数种情形,如周鸿之拒不认罪,如他将一切都推到陈崇的身上,亦或者他最后的慈父之心爆发,拼尽全力为陈崇博得一线生机……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为一个女子求饶。
他看着周鸿之,突然想到年少时,周鸿之领父皇的命,来东宫做他的老师,认认真真教授他治国之策时的样子。
周鸿之本该是他最得力的帮手,却被权利和金钱蒙住了双眼。他千不该万不该,将手伸向青岩书院,试图控制那些被他抓住把柄的人。
是他太贪心,并非他不容他。
陆既安又将目光转向陈崇。
青岩书院的问题持续多年,父皇在位时已然有所察觉,将此案交由皇叔负责。他继位后,皇叔曾将此案详细说与他听,并将刚刚那张名单交给他看。最初,他从中选定陈崇,培养其成为与周鸿之等老臣抗衡的寒门力量时,并不知他与周鸿之之间的关系……如今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陆既安正欲开口,一旁一直未出声的陆亦宁突然道:“皇叔,侄女有一事不明,按照你刚刚说的,只要陈,不,只要周天曜能进入书院,周大人可将后续的一切安排妥当。这如何可能呢?青岩书院最是公平公正的呀!”
陆亦宁双眸闪烁,将众人的视线从周家家私上重新拉回到青岩书院的案子上。
陆回并未回答,而是垂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周鸿之:“周大人,你可否为温平公主解惑?”
周鸿之仍旧匍伏在地上,闻言双手撑着地面,缓慢起身,不过须臾间精神气全无,竟有了老态:“殿下既然抓到师进,在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文史院中却有我的人,他们替我做事,我将卖令牌所得的三成分给他们。不过是个交易,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举座哗然。
一向立于朝堂之外的青岩书院竟然早被朝中力量渗入,被周鸿之安插了他的人?
堂外学子窃窃私语,声音愈发鼎沸。陆亦宁唯恐有人没听清,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你早在青岩书院中安差了你的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