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文史院推举入朝为官。三年前陛下登基,陈大人得了陛下赏识,擢升为吏部尚书,成为大琼最年轻的尚书,可谓前途无量。可就是这样一位被无数寒门引为榜样的大人,实际出身高门,靠强权抢了他人的人生,夺走他人的性命……呵,真是可笑啊。”
朝中寒门出身官员和高门出身官员向来对立,陈崇在陆既安有意无意的培养下,渐渐成为寒门的领头人,是可与周相抗衡的势力,如今却被陆回指出,陈崇其实也出身高门,简直匪夷所思,一时间无人可接受。
陈崇垂着头站在堂前,轻声道:“殿下这话说得好似天方夜谭……在下若出身高门,自可参加书院的入学考试,如何需要靠买他人的令牌进入书院?这岂不矛盾?”
陈崇的话音刚落下,学堂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转头看向学堂外,恰好与被大理寺带来的赵氏的目光对上。
他说不清这一刻心中是何感受,似有仓皇,有怨恨,有坦然……还有莫名的快感。
他挪开目光,不再看赵氏,赵氏却眼中发光,扑到陈崇身边:“天曜,你可还认得外祖母?你小时候,每年都要同你娘来探望我呀!你可是嫌弃我丢了你的人,才不认我?”赵氏双眸中有泪水浮现,一副为亲人担忧的模样,“外祖母答应你,这次回去后,再不来打扰你了,只是你能否告诉我,你母亲,云娘,可还好吗?我已有二十年未见过她了,只想知道她是否还好,只想再见她一面……”
赵氏的声音传遍堂内堂外,像是一场精彩的闹剧,让众人忍不住屏住呼吸,认真观看。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陈崇突然笑出声,笑声中似有嘲意:“告诉你?然后让你去问她要钱,补贴给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吗?!”
赵氏目光中似有不敢置信:“你怎能这般说……他是你舅舅啊……”
“他也配?!”陈崇大笑出声,定定看着她,目光中全是狠戾,“你只知今日指认我,可寻到我娘,可要到钱,却不知你指认我后,会被我牵连,你,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都活不成了。”
赵氏愣住,脸上全是茫然,似乎不明白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陆回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看戏,等到时候差不多了,转向陆既安,将看戏的表情收起几分:“前几日华京城中有一出好戏,不知陛下可曾有所听闻?”
陆既安极为配合:“可是周相府中之事?”他望向左边位子上的周鸿之,叹了口气,“朕这个表姑母自小被娇惯坏了,着实有些任性。周相作为一家之主,在自己府中宠幸一个婢女,这有何大惊小怪,竟被闹得满城皆知,也是荒谬。”
陆既安虽这般说,周鸿之却不敢接这话,只能阴沉着脸色,站起身含糊着推辞,末了看向陆回,目光中竟隐隐有哀求之意。
俩人有意无意斗了这么多年,早是不死不休的地步,此刻投降举白旗,为时已晚。陆回唇角扬起,似有讽意:“陛下怕是听漏了,周大人宠的可不是他府上的婢女,而是他养的‘外室’。”
陆回的话颇为矛盾,场上许多人似是不明白。周鸿之面如土色,强撑着站得笔直。陈崇似乎在笑,表情坦坦荡荡,仿佛场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陆回继续往下说:“此事要从三十年前说起,三十年前,周大人还是个小官吏,曾前往岭南道治理水患,当地官员为了讨好从华京来的周大人,从民间寻了个貌美女子名唤云娘,送到了周大人身边,周大人顺势收下。原是露水情缘,周大人却动了几分真情。后来,周大人返回华京,若将云娘带回府中,恐被夫人惠昭县主为难,便将其安置在华京外。云娘在次年为周大人生下了一个小郎君,如今也是周大人唯一还活在世上的儿子。”
陆既安叹道:“去岁周相的次子意外亡故,朕还曾担心花甲之年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