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谢汐楼眯起眼睛打量陆回:“总觉得你在骂我阿兄。对了,阿兄为何会在此处?”
“说来话长。沈城霁回华京述职后,被陛下寻了个由头留在城中,无法再回西南。”
谢汐楼了然:“明德皇后死了,换了个沈城霁。下一步可是要尚公主?”
“陛下还真有这个意思。尚公主后,便不能领实职,可将他名正言顺留在华京,但年龄合适的公主只有亦宁,偏亦宁不愿意,为此同太后闹了好几次,此事只能暂且搁浅。”陆回想起了什么,笑起来,“你倒是对‘明德皇后’这个称呼,接受得很快。”
谢汐楼跟着笑:“第一次听‘明德皇后’这个称呼时,确实觉得怪怪的。我明明还活着,却被追封谥号。如今倒是觉得挺好的,明德皇后是沈惊鸿的终点,而如今的谢汐楼,注定再无法做回沈惊鸿了。”
她唇角笑意轻浅,澄澈的双眸中布满了碎琉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让陆回看得心疼。他伸长胳膊,戳戳吃奴的肚子,吃奴委委屈屈喵呜直叫,翻身亲亲热热蹭身下人告状,惹得谢汐楼嗔怪着瞪了陆回一眼。
眼见着心上人的笑容逐渐真切,眉眼温柔如冬雪初融,陆回心下安定,方才觉得这猫儿也不是毫无用处。
“会好的。”他轻声说。
……
沈国公府一行后没几日,就到了腊月二十三。
一大早,她尚在睡梦中,被院中噼里啪啦的响声吵醒,开门后惊讶发现院中样貌大改,原本的石桌石凳全部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个不大的天棚,四周围着轻纱,随风鼓动。
天棚旁边搁着高低错落几十盆花草,在寒冬腊月灿烂盛放。谢汐楼对这能在冬日里开的花很是有兴趣,趿拉着鞋子,裹着披风,晃荡到跟前才发现全部是假的,都是通草花和绢花,只因制作精良而栩栩如生。
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院中忙碌的人在开门声响起的一刻全部消失,谢汐楼愣是一个人没瞧见。正疑惑着,院门外有人走近,穿着绯色长衫,簪白玉发冠,玉树临风,喜气洋洋,竟是陆回。
他拎着一个食盒,笑容温和:“瞧我来得正是时候。”
谢汐楼扫视他全身,有些奇怪:“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你穿得这般花枝招展。”
陆回没搭理她,掀开薄纱走入天棚中。谢汐楼跟着他钻进去。
天棚内四角放了四个火盆,将四周烘烤得温暖如春。陆回将食盒搁到桌上,掀开盖子,香气四蔓。他将其中的吃食取出,谢汐楼方才看清是什么东西。
一碗卧着蛋的面条,蛋旁有肉有菜,色泽鲜亮,汤汁醇厚,香气浓郁,只一眼便唇齿生津。
谢汐楼还未用朝食,正饿得很,瞧见面条不自觉吞咽口水:“这是什么?”
“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我特意让厨房提前准备的。”陆回将面碗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快尝尝。”
“生辰?今日是腊月二十三?过得这般快吗?”
自重活一次后,谢汐楼从没过过生辰,第一年忙于生计,活下去都困难,如何有闲情逸致过生辰?第二年倒是有些闲钱了,可一个人吃长寿面,庆贺生辰,总觉得有些可怜,索性作罢。
如今是第三年了,她早就忘了这回事。
她感叹几句时间飞逝,低头瞧着桌上那碗面,忍不住狐疑道:“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本来是想亲自给你做,但一则我亲自做,易引起他人怀疑,将你和明德皇后联系在一起,二则做面的步骤实在复杂,等我做好,怕是要到天黑才能吃上了。”
听到不是陆回做的,谢汐楼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坐下开吃,含糊不清道:“要是你做的,我还真不敢吃。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