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瞧瞧不远处的谢汐楼,一时进退两难。
谢汐楼悄悄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而她则将刚刚发生的事简要复述一遍,最后冲着玄参躬身道:“掌院,学生认为,应立刻报官,由官府派人来查明此人的死因。”
“不可!”裴文宇身边的那人嚷道,他见围观学生基本散尽,不再避讳,压低声音,“此事只是意外,何须惊动京兆府?陛下不日便要进山,若被他知晓此事”
谢汐楼奇道:“先生此言差矣,若是意外,为何怕陛下知晓?还是先生早就知晓,此事有问题,所以怕陛下明察秋毫,发现什么秘密?”
“你!”
二人谁都无法说服谁,气氛剑拔弩张,恨不能放下读书人的面子,扑上去厮打一番。
玄参没搭理二人,揣着手走到水榭中,远远瞧了一眼,啧啧出声:“这人真的是考入文史院的?”他瞅一眼裴文宇,“老裴,你们现在都招傻子了?”
这话颇有些刺耳,像是故意挑衅,裴文宇皱眉:“何意?”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这人穿着单衣,笑呵呵坐在水边誊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不是傻子是什么?”玄参弯腰捏起一张落在地上的纸,细细辨认上面的字,“这都写了些什么玩意,这都值得抄?还不如去抄《易经》呢。”
玄参嘀嘀咕咕骂骂咧咧,裴文宇听得有些不耐烦:“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哪有半分掌院的模样!那你说,要怎么做?”
玄参站直身子,正经了神色,瞥了一眼谢汐楼,意味深长:“此事不能瞒着,山中并非方外,消息未必能压住。万一传入陛下耳中,只会更糟。依我看,不如去找个能解决此事的人。”
“能解决此事的人?”
“大理寺啊!”玄参顺着下颚的胡须,慢悠悠道,“虽是越权,但此事牵扯到经筵日讲,非一般案件。琰王殿下掌管大理寺,是皇室中人,又曾在山中呆过,对山中情况、皇室情况,甚至是案件侦
破上,都颇为了解。他是处理此事最合适的人选。”
裴文宇思索片刻,赞同玄参的意见:“那就按玄参掌院说的做。只是,这尸体要如何处置?”
风雪尚未停,积雪被踩踏后结成冰,行走艰难。玄参扫过四周情形,道:“尸体不好搬运,一时也找不到地方保存,不若就留在这里,等大理寺官员处置。小孟,你留下,将水榭四周的门合严实,免得惊扰到文史院的学子。”
裴文宇身边那人听面露惊讶,裴文宇看着谢汐楼羸弱的模样,亦有些犹豫:“他看起来身体有恙,我还是叫几个身强力壮的学生来吧。”
玄参摆摆手:“莫急,我今日恰好无事,我留下同他一起。你们都忙,快去吧!”
见他如此说,裴文宇不再坚持,带着身边几人离开。他身边的那人三步一回头,不知在确认什么,又或是在犹豫什么。
水榭周围安静下来,四周白茫茫一片,细碎雪片自天际飘落,似乎能听到落地的声音。
众人走后,谢汐楼蹿到尸体边,翻看着桌上的东西。玄参苦着脸搬动门板,不去打扰她。
桌案上纸张凌乱铺着,每一张都有雪水浸染的痕迹。纸上内容相同,右边被有意涂黑,谢汐楼捻了下,指尖沾染上墨渍,竟是还未干透。
看样子,前不久有人来过,有意涂掉了些什么,不想让人发现。
谢汐楼低头看地上脚印,在脑海中回忆刚刚的情形,将刚刚出现的人与脚印一一比照,只余下最后一串没有主的脚印,应该是发现尸体的人的脚印。看脚印,他从水榭外小跑着靠近尸体,片刻后惊慌离开,并未多停留。
不知涂抹这些纸张的人是谁。
玄参将水榭四周的门板和上,只留下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