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给的处分是留校察看。

那室友最后哭着求叶然放过自己一马,叶然却极冷的没有为他说一句话。

他怎么忘了,叶然眼里有多揉不得沙子。

“我――”他大脑一片空白,剧烈的懊悔、羞耻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恍惚间,他又想到今早在酒店的事。

……怎么办?

如果说之前他还抱有一丝妄想,叶然会因为他的解释、哭求而心软,那这一刻,这一丝妄想也碎裂了。

如果让叶然知道他出轨的事,他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

那双眼睛也会那么冷的看着他。

怎么办?

程嘉铭脸色煞白,一点血色也无,手指甚至在颤抖。

叶然看的奇怪,沉默片刻,他放轻了声音,缓和气氛地说:“我暂时不方便见你父母,回去以后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们,我不希望以后在听见沈家和程家有关系的话。”

叶然的声音在这一刻,忽然和程母的话糅合在一起。

“……咱们怎么能叫做借沈家的势,”眼前恍惚间浮现出程母的影子,颇有些耐心的在他耳边絮语:“嘉铭,你一定要牢牢地记住了,是你把快破产的叶家救活的,你才是叶家的大恩人,我们这顶多是收取的利润,如果叶然不乐意了,那也是他自己太抠门,小心眼。”

程嘉铭鼓膜震颤,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虚空。

身体仿佛在这一刻不受自己控制,太多的情绪压在尚未从昨夜荒唐中回过神的肩膀上,程嘉铭忽然产生了毁灭一切的、暴怒的情绪。

他抬头,看着桌子对面的叶然。

叶然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卫衣帽子很大,衬得他脸很小,柔软的乌发贴合着弯垂雪白的脖颈,他指尖露出袖口,修长而莹润,像无暇的玉石,因为太冷,他垂眸抿了口卡布奇诺,唇瓣沾了水渍,被热气薰的越发殷红、饱满。

程嘉铭短促的笑了下,阴沉的开口:“学长,你在怪我?”

叶然一愣,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嘉铭?”

程嘉铭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呼吸急促,“你别忘了,是我给叶家注资,盘活叶家的。”

叶然眼睫一颤,听程嘉铭压抑的、咬牙切齿的继续说:“沈家确实不欠我们什么,但没了沈家,叶家能给我们什么?学长,你知道的,我们家是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如果不是你,我们和沈家也根本扯不上联系。”

他冷着脸起身,看着叶然苍白的脸色,心里冷静的近乎怪异。

仿佛今早对不起叶然的事在此刻功过相抵,比起他救活叶家的大功,他只是玩了个女人而已,生意场上的男人有谁没有几个情妇。

他忽然恶意的想。

估计那个沈时也有不少。

看起来光风霁月、雍容冷淡,谁知道在女人床上又是什么模样。

余光里,叶然坐在椅子上,身形被黯淡的天光拉的清瘦、安静,程嘉铭再回过神,莫名有点不敢直视他,他心里乱糟糟一片,狼狈又慌乱的,逃离了这里。

离开咖啡店后,他顶着细雨走了会儿。

叶然仿佛烟云聚拢的丹凤眼浮现在眼前,洇着水意,眸光纯然且干净,依稀和另一张脸上的眉眼有些许相似。

他身体起了层燥火,面色阴沉难测,几秒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程少……”

“周六晚上八点,盛华酒店等我。”

女人呼吸一顿,接着,欣喜若狂的回应:“我知道了,程少爷,我一定准时去。”

挂断电话,程嘉铭燥火难压的喘了口气,坐上路边的保时捷,一路狂飙,朝程家驶去。

至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