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心悸,就仿佛是有人在拿刀子硬生生的捅着他自己的心脏一样。

明明9999已经屏蔽了他的痛觉,他应当是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才对。

可偏偏,那一刻,仿若万蚁噬心。

沈听肆用手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了两声,颤抖着身体,将胸腔里涌上来的腥甜气息全部都给咽了下去。

他知道,这是原主陆漻残存的情绪在作祟。

或许在旁人看来,沈听肆只是一个单纯弑君的乱成贼子。

可只有沈听肆知道,他所使用的这具身体,刚才亲自杀掉了他血缘上的父亲。

陆漻的皮囊长得格外的好看,几乎继承了当年牡丹姑娘年轻时所有的优点,再加上皇帝总是高高在上,没有多少人敢直面圣颜,就使得这么多年始终未曾有人发现陆漻和皇帝的细微相似之处。

但陆漻自己清楚。

作为一个纯粹的古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陆漻弑君又杀父,做尽了天下人不耻的恶事。

他不是柳滇那样的蝇营狗苟之辈,没有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手刃身生父亲,哪怕除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真相。

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他活不下去了。

沈听肆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因为痛苦而显得狰狞,一字一顿,说的格外认真,“老师,保重。”

陆漻自认为对的起天下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他的老师毕鹤轩。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顶着满头的华发,颤颤巍巍的坚持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朝堂,用尽全力为他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

可他却瞒着他,侮辱他,逼迫他,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