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了,这珍贵的药材倒是有些难弄。

实在不行就再去薅一波皇帝的羊毛吧。

“需要什么你写下来,我安排人去准备,”沈听肆仔细的吩咐着,“不过……此法带来的隐患就不必告诉念双了,免得他又哭鼻子。”

念羽攥着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从齿缝里缓缓吐露出一个简单的音节,“是。”

吃过饭后,沈听肆的身体好了许多,他来到书房,提笔写下一封信函。

一个个铁画银钩般的字迹跃然纸上,最后落款,是一个带着飘逸的“沈”。

吹干上面的墨迹,沈听肆将其交给念双,“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解汿的手上。”

若是念羽没办法及时找到药材,他就只能让“皇帝放弃贺州所有的百姓”,迫使解汿快刀斩乱麻了。

一但皇命要求撤军,便容不得镇北军细细谋划。

只能破釜沉舟,殊死一战。

“将军,”董深提着食盒走进来,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您歇一会儿吧。”

自从解汿重新领兵,并且换了城防以后,突厥就再也没有从他们的手里讨到半分好。

而且将士们吃的饱饭了以后,一个个打起仗来更加的骁勇。

解汿其实并不需要如此废寝忘食,不顾身体的去研究战术,他们迟早都可以把突厥给灭了的。

可年轻的将军只是双手背后,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沙盘,头也没回,“先放在那,我等一会儿再吃。”

突厥的兵马善骑行,行踪诡异不定,在茫茫荒原上面,大雍的将士们其实是并不占优势的。

想要一举歼灭突厥,须得熟知他们的行军路线。

而且,必须要有一队人马深入荒原,探寻到突厥王帐的位置所在。

可这荒原上地形复杂,随时而来的沙尘和风雪经常吹的人晕头转向,找不到方位,想要确定突厥王帐的位置,何其艰难……

董深见劝说无望,只能认命的放下手里的食盒。

转而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将军,有一封来自京都的信笺,但是信封上并未写落款。”

解汿改了名字,那封信的信封上写着“傅予亲启”。

“京都?”解汿眉眼当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整个京都的人都应该以为他死在贺州了吧,又怎会给他送信……

忽然,解汿心头一跳,顷刻之间,伸出手去一把将那信尖牢牢的捏在了手里,“沈先生!”

他虽然从未见过沈先生,却已然将其当成了自己老师一样的人。

他未曾想过自己此生竟会遇见一个如此懂他的人,就仿佛他们两个人共用一颗脑袋一样,所有的想法都是那般的一致。

每一次,沈先生都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向他伸出一只手,把他从绝望中拉出来。

等他彻底灭了突厥,杀了陆漻那个奸相,无论沈先生是京都勋贵还是贩夫走族,都一定要给他最高的礼遇。

先生之大义,之胸襟,是他谢汿此生都没有办法到达到的顶峰。

就是不知道沈先生究竟年方几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脑海中慢慢勾勒着沈先生的轮廓,解汿却猛然扭头,伸出双手,紧紧捏住了董深的肩膀,“送信的差使呢?!”

“人在哪里?!”

解汿手下的力气极大,董深这般的一个铁血汉子都感觉到了疼痛之意,可他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被解汿捏疼了,只能咬着牙试图安慰对方,“将军你先别急,人应该还没走。”

忽的一下松开董深,解汿抬脚大踏步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催促董深,“快一点啊!”

他又没见过那个信使长什么模样,万一认错了人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