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从雪昧身边逃走,她那日?跳的是恒河,跳下去时就没想?过要活,可现在她没有死,既然还活下去,自然也?想?要好好的活着。

这些年她经历得太多?了,早就不再是当年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比谁都明?白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救她,除非有利可图。

没想?到她这一副身中欢蛊的残缺躯体,还能被人惦记。这一刻她从心底升起?笑意,真应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若是眼前的青年真的想?要利用她,必定不会看着她死,身上的欢蛊许是能有机会抑制。

她知道怎么解蛊,但在此之前她要先将蛊转移。

唐袅衣抬眼打量对面的青年,他的容貌与?身形都极其?优越,比阴柔的雪昧多?几分冷淡,也?比冷硬的陆朝央多?几分无害的随性。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生得最出色的,若眉心再落一点红,便与?高台上供奉的神佛无二。

唐袅衣在心中盘算后,盯着他道:“我体内被人种了一种蛊。”

季则尘噙笑与?她对视:“所以呢?”

是无所谓的腔调。

唐袅衣试探出他对自己的态度,峰回路转着道:“没什么所以,只是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既然她说他是‘珍宝’,那她这个‘珍宝’终归得有个安栖之地罢。

季则尘轻‘唔’,垂首看向怀中的赤貂。

好像,他真没有想?过给?她安排地方,院中活物甚少,这些年他就只养活了一只赤貂,没有养过人。

唐袅衣等着他的后话。

过了良久。

季则尘抬眸含笑乜她,“以后你就住在那里罢。”

唐袅衣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记得昨日?带她过来的侍女说过,寝居一侧的小阁楼是养小宠的地方。

唐袅衣看了眼一旁,脸上并?未露出任何不悦,跨步出了门,浑身紧绷地朝着他走去。

季则尘睨视她浑身紧绷地走来,玉面呈出虚假的疑惑。

“懂得。”唐袅衣停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中若有若无的趣味,生硬地蹦出一句话。

这下季则尘眼中的疑惑化成?真,不解她懂了什么。

唐袅衣抿了抿朱唇,自然是知晓他刚才话中的意思,他不明?说,她会错意也?一样可以。

当奴婢照顾这只赤貂,总比不被当成?人好。

她弯腰去抱他怀中的赤貂。

看似乖顺乖巧的赤貂呲牙咧嘴的对她嘶叫,她被吓得跌坐在雪地中,未施粉黛的脸惊慌失措得可怜。

唐袅衣被赤貂吓了一通,心中萌生退意,压下惧怕,壮着胆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他,语气坚定:“你给?我容身之地,我会照顾好它。”

竹林婆娑,白雪耀眼。

季则尘指尖按住凶残的赤貂,敛睫与?她对视。

赤貂在他怀中收敛成?温和的姿势,懒洋洋地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如主人如出一辙地盯着她。

身着鹅黄长裙的女郎跌坐在地上,僵着身子半仰起?玉色轻明?的脸,如玉琢而成?的指尖还在颤抖。

哪怕都已经害怕成?这般,她颤着尾音也?要重复:“我能照顾好它。”

话音落下,她眼前的青年终于露出一抹笑,殷红薄唇漫不经心地微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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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又下了一簇。

正式住进这座宅院后,唐袅衣也?知晓了这里的主人是谁。

季则尘,当朝太子少师,季氏嫡长子,是世?人皆称赞的活菩萨,关于他的事迹她早就听过数不胜数。

因世?人将他比拟成?凡间神佛,读全名都觉得是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