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看她,眼尾洇着漂亮的红痕,神情显然并不清醒,整个人处在虚无缥缈的涣散中。

唐袅衣盯着他道:“你先放开我,我便和告诉你我是谁。”

话?音将落,眼前的青年忽而?启唇‘啊’了声,并未将她放下,而?是伸出两指点?在她的唇上。

“是活的啊。”他眼神很温软柔善,轻喘的声音带着愉悦和颤抖:“是我没有杀干净吗?所以留了个活的东西。”

什么意思?

唐袅衣听了他的呢喃,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升起,整个人僵硬着不敢动,心跳狂乱地感受着他抚摸唇瓣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沿着划落在脖颈跳动的脉搏上。

冰凉的指尖像是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会割破脆弱的肌肤,划破的经脉流出的鲜血液会沾满她的身子,直到彻底冷却?死去。

似察觉到她了惶恐的情绪,他清淡地垂下眼睫,不慌不忙的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气息缠绵潮润地覆在她的侧颈。

“虽然是活的,但你身上好舒服……”

“像棉,像云……像一只狸奴……”

他轻轻地喟叹,乌黑的长发带着点?湿润的潮气,垂落在她的锁骨上压出淡淡的印记。

唐袅衣被?如此禁锢在怀中,心中恼了,微抿唇瓣,抬手想要?将他推开。

还没有触及他的身体,脖颈先是一疼,她闷哼出声,脸猛地往一侧别去。

青年抬眼去看她脸上的痛色,薄唇上染着红血珠,朦胧间,如同鬼灯摇曳之中露出的一张艳丽桃花面,像极了刚吃过人心的精怪。

而?他身下的女子眉心紧颦,弱态颓肌,鬓妃烟而?自?黑,脸上的隐忍显然是痛极了,但又敢怒不敢言。

他好奇伸出手指,按在她脖颈的伤口上,温和地问:“疼吗?”

怎么会不疼!被?他咬破皮肤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像是被?割破了脖子,更何况他现在还按住伤口。

唐袅衣勉强忍住疼痛,转过头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青年,瞥了他一眼,然后猛地屈起膝盖。

正中其要?害。

季则尘脸上的笑霎时消散,身子无力地软下,发出比刚才还要?痛苦的呻.吟,颧骨上浮起薄粉,高?挺的鼻尖掺出些许汗渍,如同被?砸伤的白鹤,蜷缩着颀长的四肢。

唐袅衣没管他,急忙从榻上下来往外?面跑去,全然忘记了她打不开门。

她握住门把手疯狂地往后拽,见门纹丝不动心凉了半截,但她仍旧不放弃,不停地拍打着门,企图让外?面的人听见。

可无论发出什么声音,门依旧关得紧紧的。

身后的呻.吟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她呼吸急促地拍打门扉,咬紧牙根不敢回头。

夜中响起惶恐、杂乱、急促的呼吸,全都?出自?她一人。

门根本?就打不开。

唐袅衣眼含绝望,放弃了这条生路,身子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等着被?恼羞成怒的男人杀死。

但她等死了片刻,发现身后那个恐怖的男人并未追上来。

难道是她顶的那一膝盖太狠了,将他疼晕了?

这一招还是雪昧教的,专门用?来对付居心叵测的男人,按理说她的确是顶到了。

不能真?的第一次用?就将人弄晕了吧?

唐袅衣悄然转头想要?看一眼,待看清后表情陡然僵在脸上。

他根本?就没有晕,还不知什么时候,晓得给自?己披件外?套遮羞,盘着修长的腿,衣袍挡住了不该看的。

他并未追她,或许是因为知道她逃不出去,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此时季则尘正垂着头,长发如瀑垂落挡住捂着胸口的手,目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