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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老祭司提起过,她说,从前的黔青是一片三山环抱的大泽。后来旱魃来了,大泽干涸,生灵涂炭。姑瑶神女祈请龙神救黔青黎民,龙神以身为祭灭了旱魃,龙骨化山,龙血成河,大泽的北边隆起了龙息山脉,龙息山中流出了龙毒河。”
好一个神龙救苍生的悲壮故事,倘若写进话本子里,定又能借着清酒美姬挣得三两盅酩酊泪。嬴钺想到这里,不免笑出了声音。
“真是编故事的一把好手,便是戏楼的讲古先生也得甘拜下风。”少年两三步跃过水流汩汩的乱石滩,鞋子踩在被水流打磨得锃光的松散卵石上发出嘎吱的响声。
“那你说,这故事原本该是如何?又与现下我们有什么关联呢?”
嬴钺个高腿长,走起路来也飞快,灵归不敢有半分停留,紧随他沿着暗河边缘朝着河谷幽深处走。
“若真是天龙阳血,怎会化阴毒之河。那传说中的龙神,不过是只修出了鳞爪角须的千年大蛇,虽只差一步化龙,毒性却未蜕,当年龙毒河流经之地,百芜尽荒,寸草不生,这是那条大蛇的复仇。”
“复仇?”
“是姑瑶氏献祭了大蛇,借它的力量杀死了旱魃。后来,龙毒河水的毒性化去了,大蛇盘桓在龙毒水脉的执念却无法消散,执念滋养了一种只在夜晚盛开的花,它的花粉会把人永远困在幻境里,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直至死亡腐烂。”
嬴钺突然顿住了步伐,横在他脚下的是一具诡异的鹿尸,褐色的皮毛黯淡无光,隐隐透着幽青,凹陷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