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顾深见她第一面,送的花就是这种。
白色的,纤嫩的,并不富丽,却清纯动人,生机勃勃。
她不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看到童樱似乎俯身想捡,张裕轩忍不住阻止:“小姐,它脏了。”
白色的花落在地上,沾上了男人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童樱抿抿唇,正好听到带来的人在里面报告找到成戮,便脚跟一转,朝里面去了。
“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蒋纯纯突然说道。
“嗯?”童樱已经急切地朝成戮走过去,回问蒋纯纯的语气带着漫不经心。
“没什么。”
蒋纯纯回头望了眼地上的那一滩血迹。
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表弟,和他相处,也更多是把他当做工具。
可是那滩血色此时显得有些刺眼。
那是和她有血缘的人啊。
这些年来她自顾不暇,养成冷硬的心脏,但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个表弟在顾家的经历,一向淡漠的内心也并不是没有丝毫触动。
她知道他对童樱有感情的。
每次四个人出去,顾深总是暗搓搓拉踩齐礼,那掩藏在矜贵与美艳之下邪恶嫉妒的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熟悉表弟的她却看得出。
她也知道他内心深处一直埋着痛苦。他自己一定也觉得,他脏了,再也配不上她,所以最好的结局就是在她面前以最洁白纯净的样子凋零吧。
蒋纯纯突然想起顾深阴森森地揭穿她时的样子。她突然怀疑,童樱能成功骗过盛执,是否也有顾深暗中放水呢?
没有人会知道了。
“成戮……”
童樱轻声呼唤,唤回了蒋纯纯的目光。
蒋纯纯接过童樱的人递来的在顾深身上搜到的药丸,眼眸睁大,声音透着紧绷:“这是之前那群人想要给成享注射药物的口服版本。”
蒋纯纯皱了皱眉,有些头疼。
刚对顾深的怜惜瞬间变淡。
人倒是轰轰烈烈了无遗憾地去了,却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童樱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下去,看向阖眼傻笑,明显神志不清的成戮。
那种药能摧毁人的理智,让人变成只懂本能欲望的怪兽。
“我知道盛执那里有可以缓解症状的东西。”蒋纯纯建议。
童樱点点头,虽然她们都知道,这种药只能缓解,不能完全将人恢复健康。
蒋纯纯已经联系人送药过来,童樱蹲在面色潮红的成戮身边,试探着去握他的手,结果被一把抓住手腕。
“哥!”
门外远远传来清脆焦急的呼喊,童樱闻声抬头,然而与此同时,沿着手腕攀上一具火热的躯体,牢牢箍住她的肩背。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童樱突然被人扳过脸,随后一个带着浓烈炽热气息的吻,以狂卷之势落在她唇上,瞬间侵吞她的唇舌。
仓库中光线本就昏蒙。童樱的世界骤然间只余黑暗。刚刚还软趴趴陷在地上的那个人,她当成姐妹以及追求者好兄长的人,正把她困在臂间,按在地上,密不透风,铺天盖地,里里外外不留一寸余地,像是无法克制食欲的野兽要把猎物吃进去。
张裕轩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掰开,脸色几乎可以用气急败坏形容。
但是童樱越过他,盯住成享的双眼。
男孩清澈的眸子从来没露出过如现在这般迷茫慌乱的神情。
童樱表情无波,可是没人知道,她心底里也经历着一场颠覆性的地震。
这些天她一直有些隐约的想法,在潜意识里蠢蠢将要萌发,却一直没有破土而出。
她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