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遥见纵儿一脸的期待,只好点头应了,纵儿一见娘点了头,便欢快地一撒腿追大公子去了,到了门口,一众仆从屈膝施礼恭送,姚遥又见那能装的小人,腰背一挺,头一昂,步子也缓了下来,慢条斯礼地出了门。姚遥探脖瞧着大公子那随侍三人并山水跟上,才回了视线,有些发木地盯着堂下这批人。

话说,她真是刚来的,真是什么都不清楚来着。

厅堂如此静默半晌,下头仆从也噤声无语,姚遥瞧了瞧愈来愈高的日头,发现竟已至正午了,无法,再不说什么,真是把光阴都荒废过了。她清了清嗓,道:“李管事,是吗?”

当头那个被大公子点过名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拱手应声:“是,夫人。”

“您别客气。”姚遥在椅上摆了摆手,道:“李管事是府里老人,一应事宜都是懂得,先前如何办得,如今也如何办得便可。事事循例,不必向我详报。”

“回夫人。”李管事一揖手,道:“府里现下还没有先例可循,小老儿原在大少爷麾下任职,本应回了老家务田养老的,却被大少爷留在程府了,这些仆从均是这几日买来的,府内规矩未定,事务未分,一待二夫人来府才好安排。”

姚遥瞪圆了眼,一时竟无甚言语,这什么意思?敢情这程府刚开府不久哇。那是不是,老太爷和她不下山,这程府也不进人呐?

“那……”姚遥顿了一下,续问道:“大公子从前在京里时居哪?”

“这个……”李管事顿了一下,谨慎答道:“大部分时间自是在城郊守京营里,其他时间……”他思量了一下,回道:“随家胡同里。”

“随家胡同?”姚遥疑问一句,道:“大公子在随家胡同有宅子?”

“这个……”李管事又吱唔起来。姚遥疑惑地瞧着他,却见其他人脸上有些不自在。她突地恍然,原来那随家胡同竟是那个意思。她忙将话岔开来,问道:“听管事的意思,是说,程府刚开不久?”

“回夫人,是。”李管事见姚遥岔了话题,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那府里还有大公子旁的眷属吗?”既然大公子将话放出来,让自己接手程府,那他的那些个妾,侍,通房啥的,一定要把握清楚了,别夺了人家的权。

“回夫人,没有。”

“那好。”姚遥也松了口气,吩咐道:“既是没几个主子,也便用不了这多人,该谴得谴了吧。”

这一句话,便似热油里入了水,有些炸锅,堂下便嗡嗡作响起来,姚遥好整以暇地端了茶饮了两口。费话,一共就四个人,用得着百多号人侍候吗?而且,山庄里大部分的老人也跟着下来了,不减新员,难不成要减自己手旁的?何况,这些个仆人瞧起来训练有术,却分明是临时抱得佛脚,一句话,便试出这些人的深浅来了。

那李管事倒是有本事,只见他四下狠狠一瞪,堂下便慢慢静了下来。

姚遥见声音小了,便道:“李管事经手的人,自是知根底的,门上有大公子兵侍,留下两个看门的外加庄上的倒着班,二门,三门内的也各留二人并山庄上的倒着班,各个小门的婆子,并厨下的……”姚遥一一细细地数点着,留下个二三十人也便足矣。不过就是看门的,扫院的,倒水的,外厨此之类的杂活之人。

正经主子跟前的,都是从前的老人,不会添近新人。那李管事听完了姚遥的吩咐,再看向姚遥的眼神那恭敬便由衷了许多。待姚遥将事宜大体吩咐完了,早有山庄跟来的丫鬟来报,午食已备下了。

姚遥起身,叫过门口候着的小兰,嘱她去寻纵儿,又吩咐了丫鬟小冬寻徐管事将原来山庄所用的“履历表”拿与李管事。随后,她才又道:“李管事决议众人在程府的去留,但既已是与程府签了契约了,李管事看看,是否能安排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