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那些丫鬟婆子仆从一路小跑地跟着,还足足差了十米之遥,这情景颇有些喜感,但姚遥却笑不出来,她有些紧张。
马车一入门内,便停了下来,两扇大门又缓缓合上,姚遥透过帘子瞥见,心头紧了紧,从前程承宇在时,她迫切地希望逃离,如今,程承宇不在了,却又自投罗网的进来了,人间世事,还真是悖论。
有仆从拿了踏杌至于车侧,姚遥小心地下了车,正待回身去抱纵儿,大公子却是赶到了,一个错步抢到姚遥跟前,挤开姚遥,探手将纵儿荡到肩头,姚遥退了两步,听见纵儿爽朗的笑声,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让了开去。
后头的丫鬟仆役仆近到哪前,极为训练有术地齐齐屈膝施礼,老太爷的马车倒没在大门前停,直接被牵到了后院,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劳累,仆役报老太爷还在车上睡着,大公子便挥了手让人带到后院安置去了。
纵儿在大公子肩头笑得畅快,两腿荡荡地很是舒服的样子,姚遥便只好无奈地错后半步随在大公子身后进了前厅。山水几人一直跟在队尾。
大公子一入厅堂,先是架着纵儿四下转了转,一边转一边还聊了几句,什么这副画自哪来的,什么那副字从何家收罗出来的,什么弄这些东西时所发生的,诸如某家家主尿了裤子什么什么的,听得姚遥禁不住直皱眉,这教的孩子都是些什么呀。她轻咳了两声,大公子斜睨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小家伙倒喜欢听这类故事,听得认真不说,还极为捧场,时不时还来句,真的呀?那可实在太蠢了此类的评语。
姚遥有心开口制止这一大一小的谈话,又怕在屋门口侍立的二十几个管家似的人物跟前损了大公子的面子,斟酌再三,才开口道:“大公子,纵儿该喝些水了,一路上只顾着问东问西的,未曾喝几杯水。”
“噢。”大公子应了,一伸手将小家伙自肩头放下来,置于姚遥跟前,姚遥忙拉住纵儿带到桌旁,倒了杯温水递与他。
大公子人却懒散地斜塌在椅上,凤眼斜溜了门口众人一圈,吩咐道:“瞧清楚了,堂上坐着的是你们的二夫人,这个是小少爷正经的程家嫡孙,都擦亮了眼,侍候好了,若有何不妥当之处,想必大家都知晓结果,可非赶出门这般简单的了。行了,老李,你将程府帐簿及库房钥匙交于二夫人,日后内院的事寻二夫人便可。”
“大公子。”姚遥愣了一下,慌忙唤住要起身离去的大公子,道:“我
今日刚至程府,诸事不明,这内院事务先前如何现今还如何吧。”
“大公子半转了身瞧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倒想着清闲自在,不过,程府内院少人管理,你既来住了,便着手清理一下吧。”说罢,向纵儿挥了挥手,意思是要带他出去,纵儿看向姚遥,姚遥皱眉还要说什么。
却听大公子不耐地道:“我带他府里转转,伤不着他,你先跟着管事的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