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重申一遍,她抬眼看了眼睛亮了一下的苔心,续道:“不过,便是那鲍鱼海翅,日日吃也是会腻的,偶尔细粥小菜的反倒清新,咱这院子里来来去去,逛了也是十来日了……”姚遥扫眼看着苔心暗了容色的脸,接道:“若是觉得我居你们府内不甚方便,那便请你们夫人出来与我会会,打过招呼,需我移出去,也是可以的。”

苔心垂头咬唇,想了一番,才应道:“回夫人,我们府内还未曾有夫人,若夫人坚持要去园子逛逛,自是可以,只是奴婢怕夫人觉得无趣,怨怪奴婢。”苔心脸上挂出丝谄笑,如此附应道。

姚遥乜了乜眼皮,未再去瞧苔心,起身懒声道:“既如此,那便有劳苔心姑娘了。”

“不敢,不敢。”苔心忙上前两步扶了姚遥的胳膊,引路前去。

人都不是傻的,谁对谁好?谁对谁不待见,话不必明说,各人都清楚地紧,姚遥对这几位颇为不顺心,不用言明,那几位也心里明镜似的,也因此,对着这个不是真主子的主子,能过得去便可,若说尽心侍候,反倒是过于勉强了。

终于出了院门,姚遥立于门前,放眼望去,这贾府还真称得上是庭院深深。

此时正值酷夏,阳光曝晒,但那红砖小路却不觉燥热难耐,倒是那路侧两旁耸立的高树,给人一种极为凉爽舒适之感。姚遥呼了口气,顿觉心里不那么憋闷了,她扫了一眼苔心,命道:“你前头带路吧。”

“是,夫人。”苔心放开姚遥的胳膊,屈膝施礼,前头领路。姚遥挑眉跟随,后头那两丫头亦步亦趋,垂眉躬身,一派恭敬之姿,只不知那心内作何思量?

行了约百余米,苔心拐过一个弯,稍待了一下姚遥,便引着她行至一镂空月门,门有锦花缠绕,若隐若现中,姚遥在门楣上竟是瞧见了“沁园”两字,姚遥牵唇一笑,这两字倒是有些意思,霎时便让姚遥想起那首上辈子在小学时便要背诵的《沁园春雪》,不过,姚遥自然知晓此‘沁园’非彼‘沁园’。

入了园门,是条羊肠青石小路,清爽干净,颇有些凉意,姚遥心里稍有些舒展,这十来日的焦灼终于淡去了一些,直行了又十来米,苔心便引着姚遥至了一亭子,转而歉意地对姚遥说道:“夫人,这园子不过就这般大小,您在此处歇歇脚,奴婢让蕊心,沉心去泡茶取些点心,待用过之后,略绕上一圈也便就这样了。”

姚遥抬了眼皮盯了一会儿苔心,直瞧得她头垂得更低了,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苔心心下略一松,殷勤地扶着姚遥上了台阶,沉心早擦拭了桌椅,又垫了帕子,才在一旁搭手将姚遥扶稳坐好,之后屈膝告退与蕊心同去泡茶取点心,只余苔心随身侍候。

姚遥坐于亭间,四面皆透,有风自此经过,爽凉至极,令人舒心异常,姚遥极目眺去,只有青瓦雕檐在高树间隐见,其他的却是再瞧不见分毫,这贾府,真是深得可以,却也说明这园子应是建于府内中心,而非正常的靠于一侧。

姚遥收回视线,细细思量程承池与这贾府的关系,揣测起这贾府的来历,不过,这信息量得的太少,自己瞎琢磨却是半分依据也没有,姚遥正自天马行空地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联系着,却听得西头传来阵阵嘤笑声:“姑娘快瞧烟雨那傻样。”

“讨厌,你才傻呐。”

“你傻,就你傻。”

“你才傻,你才傻……”

“好了,别闹了。”那声音颇为温婉,让人听得挺舒服的。

“姑娘。”这是那被唤作烟雨的小丫头声,带着丝憨气。

这三人声音渐行渐近,竟是奔着这亭子而来,姚遥抬头去寻苔心,指着这位当和尚的尽责地给自己撞一天钟,介绍介绍这位被称作姑娘的身份。可谁知,却让姚遥瞧出苔心脸上的慌乱来,这倒奇了,难不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