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遥隐隐听到秋霜哭喊夫人的声音,不由地叹了口气,转眼又看到秋意正在抹泪,姚遥一怔,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舍得?要不然,你也留府里?”
“不要。”秋意立时接口道,抬头瞧见姚遥眼里的揶揄,不由嘟嘟嘴,小小声怨道:“夫人越发坏心了。”
“好了。”姚遥哄道:“不过就分开半载,瞧你们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呸,呸,呸。”秋意也顾不得哭了,忙呸了三下,合掌念道:“夫人无心,夫人无心,各路神仙莫怪,莫怪。”言罢,才对着姚遥道:“夫人,出门在外,要慎言。”
“呦,小秋意一出门,倒成了个妈妈了。”姚遥有心逗她。
倒真是逗得秋意忘了离别心绪,一双凤眼瞪得溜圆儿,皱眉嗔道:“夫人,您真是……”
“好了,好了。”姚遥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半年而已,转眼便到,不要难过了,况且,这路上可比府里辛苦多了,你陪着我比她们在府里要艰难。”
“唔。”秋意认真地点点头,随后迟疑一下,轻声道:“夫人莫气秋霜,她,她只是太过依赖夫人,不想离开您而已,不是故意,故意……”
“呵呵。”姚遥笑着打断她,轻抚了抚其发梢,应道:“我明白,没气她,只是,她也渐大,总要嫁人的。”如此一说,姚遥便有些恍神,是呀,这四个秋跟在自己身边时日久了,真到年纪婚配了,而这世上,谁又能陪谁一生呢?
“夫人,奴婢不嫁人,一直一直陪着您。”秋意认真地道。
姚遥回神,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玩笑话。你们呐,以后都得婚配,不好老缠着我,我呐,待你们都嫁了,纵儿也大了,便自己一人舒舒服服地山庄里独自逍遥去,想干什么干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做个随性的老妖婆。”
“啊?”秋意还真没听过姚遥这种腔调,一时倒愣住了,半晌儿,才回过闷来,嗔道:“夫人,您真是……”随即便笑出了声,夫人一出程府门,竟似焕发了精神一般,不似在府内严肃,严谨的架式了。
姚遥也跟着笑出声来,人在一个环境呆久了,真的会固步自封,思维僵化,不由自主地便将一个大型枷锁套在自家身上,负累难过,却无可奈何,而这步子一迈出去了,心理倒似先被释放出一部分,便连空气都带着轻松随意的芳气,或许,这便是自由的含义。
待至河州,姚遥与秋意被安置于一客栈内,留了甲四照应,丁三便出了门,直至傍晚还回转,带了一位眉目轻淡,气质极为普通的男子来晋见姚遥,据称,这位名唤风三,风三知路,日后行程安排均由他定,姚遥点头应了。
第二日,果见风三骑马在前头引路。
姚遥舒了口气,心道,这程家连个墓地都弄得那般隐秘,也不知搞什么?不过,既是不用自己操心费力,咱便当回二货,由着去吧。
好在,这一路是道平路安,没出什么岔子,且逢着万物复苏的春季,景致极美,这一路走得,倒真成了自驾游玩了。姚遥心境也愈发舒爽,除了记挂纵儿,便连前路目的也刻意忽略过去,只图这片刻的适宁安静。
不过,这般美好一般都长存不了多久。
姚遥一行走了二个来月,行至吉州地界,山林便多了起来。
这日,她们正行于山路间,高松翠柏环绕,人稀烟少,姚遥谨慎,一路都紧闭车帘,少言噤声,盼着安稳过了这生僻的路段,岂不料……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多经典的唱词呀,姚遥在车里听得讶了讶,想忍笑,到了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秋意本面上还有些紧张,挑了帘子向外窥看,但见一破衣干瘦之人,手拿一锈迹斑斑未曾开刃的铁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