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39章
程承池确实受了箭伤,便至于是否如邸报所言那般命将垂矣?各位也都晓得了,便不赘言了。程承池既不想拖着战事,让军士们回不得家,也不想战事一了即刻返京,左右一思量,便使了这么一个百试百灵的招数,话说,他也受伤消息一回传,倒真让南武帝暗地里高兴了许久,那南武帝,巴不得驴一卸了磨便倒地立死,省时省料,立时便能吃肉。虽说心里再爽,但程承池毕竟是个功臣,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自然是先发了旨意安抚慰问,再连夜派了太医前来救治,这太医到底是为救还是为了验或是还有什么其他目的,程承池不屑知晓,反正,再怎么赶,没个一二月的,他也到不了,且到了,这在他的地盘里,不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吗?
大事已定,此时的程承池还是颇为悠闲的,他斜倚在铺炕上,也有时间细看暗峰堂传来的程府琐事记录,大部分篇幅记得均是纵儿在学院里的各种情况,学习,交友,师生,饮食或是所遇之麻烦及其解决方法,极为细致,还附有近期作息表。
其他人的,不过寥寥几句带过,什么老太爷安居府内,病情稳定。什么春枝太太深居院内,颇为安生,什么二夫人日常居府,近日出府两次。
这两次,也是两句带过,第一次,某年某日,出府探访胡夫人,见方公子。第二次,某年某日,秘访西山学院,见方公子。程承池本一直表情舒展,颇为闲适地在看,见此两句,眉头便蹙了起来,他细细地又看了这两句,合上册子,闭目思量起来,不过半晌儿,却见他突地睁眼,唤道:“风一。”
“是。”一黑衣男子不知自何处翻入屋内,单膝着应道,那人身形模糊,眉眼模糊,只给人一种淡淡影子之感。
“着记事之人前来见我。”程承池一扬手中小册,低声吩咐道。
风一微抬首一扫那小册子,便低头揖礼,领命退去了,竟是来去无踪,声息全无。
程承池静待了一刻,便闭目小寐了,不过手中的小册子却是握得极紧,瞧起来,便知是没睡着。
直至亥初,风十才风尘仆仆进屋晋见程承池,而这风十,竟也是一个存在感极淡的人,他单膝着地,垂头应命:“风十领命来见堂主。”
程承池淡声“嗯”了一下,边一手掂着手中的册子,边打眼端详这位风十,暗峰堂里暗桩极多,被安排盯看程府的应是不甚起眼的人,因程府事务极少。他打量的久,眼神也颇有些压力,但单膝跪地的风十却是半分未动,便连发丝也未有半分浮动,程承池心下暗叹,他那万能的二弟对暗峰堂的训练还真是卓有成效,这么个不紧要的人,竟也有如此素质,可见那些他只听闻,却未见过的,怕更是不一般。
他收了视线,低声道:“程府是由你在盯看?”
“回主子,是。”
“嗯。”程承池应了一声,便顿住不语,片刻儿后,颇为随意地问道:“倒是记得简单呐?”
“回主子,风十听命,详记小少爷。”
“唔。”程承池点了下头。转而眯眼沉声道:“听了谁的命?”
“回主子,风一。”这话一答,便知这人是个不懂变通的,难怪被安在程府做桩子,确是实在了点。
“风一。”程承池扬声唤道。
“是。”风一领命现身。
“你吩咐的他?”
“是,主子。”
“你又听谁的命,如此安排?”
“风一知错,风一愿领罚。”风一是个机敏的,他低首领罪,半分辩白也没有。
对着这样的风一,倒让程承池一滞,显得自己颇为不讲道理,他想了想,一挥手道:“算了,你且先退下。”风一揖礼领命退下。
而风十却仍就那个姿势,不动不摇,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