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姚遥有些疲累地挥挥手,接道:“方公子是我旧识,未来盛京时,曾帮我不少,且我小桃姐姐在槐州也承他多加照拂,如今,他的买卖,我那姐姐也是入了股的,日后,你能助便助得,不能助也不好再阻了。”
“是。”山水歉声应了。
一时屋内便陷入沉寂,姚遥对着这样的山水,只觉深深地无力,那感觉,就象自己不过是因着程承宇的附属,纵儿娘亲的身份,这人才对自己照顾有加,偶尔听谴,而非自己的原因。便如同,脱了那两层干系,自己与其不过就是路人,区别仅在于,他是自己叫得上名字的陌生人。
40、第37章
屋内静默了一忽儿,姚遥便沉声道:“行了,你走吧,我留冬麦再说会儿话,饭后再来接她。”
山水起身,长揖一礼,便要起身告退。姚遥坐于椅上,轻点了一下头,待人迈步向门外走去,她才低声幽然出口:“他已走了这许多年,还是不行吗?还是换不来半分真心相待吗?”
已至门口的山水脚步立时一顿,他踌躇片刻儿,还是向门外迈去。姚遥这下真心失望透顶了,她喃喃道:“想必脱了承宇与纵儿,我对你们来说,怕是什么干系也没有了……”
这下,山水那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了,怎么可能一点干系也没有呢?姑且不论那关系是万脱不开的,便是脱开了,这人心均是肉长的,几年相处,这位夫人不骄不躁,待人真诚有礼,半分苛待也无,更不论她对旁人的那份尊重,如何能不让人动容?
山水定住脚,思量半晌儿,而后转身长揖至地,道:“夫人,此次是山水僭越,夫人不罚山水,山水也要自领二十鞭。且……”他顿了一下,低声道:“少爷当日嘱咐过山水,若夫人有何心思,不能拦,不许拦,是山水擅专,失了规矩……”
姚遥听闻山水提及程承宇,已是脸色大变,哪里还顾得上他后半断自责的话,只抖着声音打断山水,问道:“承宇,承宇他同你说过什么?”
“夫人。”山水语气涩然,这么多年来,程承宇在各人心头地位依然,不能忘怀,他续道:“少爷嘱咐山水,若夫人想……”他迟疑片刻儿,续道:“想再走一步,莫要拦,少爷道,道他欠您良多……”
姚遥心内大恸,眼眶便立时热得生痛,她紧紧闭了眼,却仍止不住那泪顺着颊边滑落,如此静了半晌儿,她才哽声轻道:“他……,他是欠我太多,得了心,却亏欠了半生的相伴……”
山水沉默,心下也有悲意,他保持着长揖至地的动作,分丝未变,直待姚遥再吩咐什么。
姚遥静静地流了一忽儿泪,才低声道:“没事了,你走吧,我的话若还有些份量,那二十鞭,你便不要领。若不当我是什么人,你就自便吧。”姚遥话里透着浓浓地倦意,她对着山水挥挥水,喻意让其退下。
山水略一迟疑,起身唤了一声:“夫人。”
“走吧。”姚遥低声命道,此刻的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只有满心的悲伤,与程承宇那句“莫拦”在脑子里回荡。她一时搞不清楚程承宇这句话是对自己的宽容还是存了旁的什么心思?她的心很乱,思绪很杂,猜不透程承宇此话背后的深义及其当日的心境。
山水低头想了一瞬,便又对着姚遥揖了一礼,退了下去。
姚遥无神地忘着窗外的景致,轻声吩咐道:“秋霜秋意先出去,我想自己一个人坐坐。”
秋霜秋意一直在屋内做隐身随侍,知晓姚遥与山水的对话,此时听了姚遥的吩咐,不由地担心唤道:“夫人……”
“别说什么,我只想自己待一会儿。”姚遥疲惫地合眼,低语道。
秋霜秋意对视一眼,无奈地应道:“是,夫人。”
两人在外轻掩了门,未曾合严,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