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得程承池低声问道:“除夕夜的事你是知道的,没什么要问的?”
姚遥顿住身形,略一沉吟,道:“大公子的私事,自是由大公子自行处理,我没什么好问的。”
“哼。”程承池冷笑一声,接道:“少有呀,女人不好奇。”
姚遥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没打算接他话茬,这男人,脑子坏掉了,理会不得地呀。谁成想,程承池又冒出句话来,真是冷得可以:“有话直面说,背地里指点,议论或是骂人,便失了修养了。”
姚遥立时皱了眉,直视程承池,道:“大公子这话说得怕是不妥吧?您是听过我在背后议论您了?实话说与您,我没这癖好。且,对于府里的仆役,我也一再约束不许随意议论传事,若果真您听到过什么,拿了证据,自家府里的事,该按规矩办,自是应按规矩办。”
“切。”程承池斜靠进椅子里,挑眉瞧着姚遥,哼笑道:“你倒真是规矩礼数的拥者,只不过,却是心口不一,你脑子里的那些个想法可比我这个被人称为狂放不羁的要来更为叛常。”
姚遥一怔,却未曾反驳,跟他理论,着实麻烦。何况,他说的没什么不对,毕竟自己是两世为人,一时没转换明白,也是有可能的。
程承池摆了摆手,似是也厌了,只听他道:“春枝那院里,吃穿用度莫短了她的,其他的,便不用废心思了。其院门自有其他人看着。”
姚遥想了想,询道:“大公子意思,是说春枝太太不能随意出院门了?”
“嗯。”程承池低头啜了口茶,应道。
姚遥低头思量了片刻儿,本想说几句什么,但话头在嘴里转了转,却给咽了下去。她点点头,道:“春枝太太原本便是由李管事听事,既如此,还由李管事支应吧。”
“李管事年后府外的事会多,府内的事,还得由你来管。”
“噢。”姚遥点头,应道:“那我自内院再拨个管事过来。”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姚遥讶异回道。
“你专拨个管事只管春枝的事?你内院人多呀?不过一个小院子,顺手便料理的事,却整日想着分出个大房二房的事务,你吃饱了撑的,闲在的?”
姚遥这个气呀,就不能跟这种人多说话,说多的,不是变得阴阳怪气了,便是让人火冒三丈了。什么玩意呀,这是。
她厉眼扫向程承池,冷声道:“大公子这话说错了,本就两个房头的事,何用分?本就一房应有一个管事……”
“行了,行了。”程承池不奈地打断她的话,道:“随你,随你,你愿如何做便如何做好了。不过,我跟你说一下,春枝算不得我的太太,连什么侍婢都算不上,不过因着当年的荒唐,有了怀堂,便想着照应她一点,可谁知……算了,说这些也无意。不过就是跟你说,你若非将程府分出房头的话,老太爷那里一个主子,我这里,你所说的大房上,也不过我,一个主子,无任何内眷,你是如何料理老太爷房头的事,也可如此料理我大房头的事。”说罢,他“哼”了一声,续道:“我这里更是容易简单,时常不在府里的,你还有何嫌烦的?”
姚遥这人这点尤其好,修养一向比较高,向来不与那些混搅胡缠的人较真儿,大公子这般不礼貌地打断她,她也只是皱眉肃脸地听着,未曾打断回去,直至大公子说完了,才问道:“你说完了?”
“说完了。”
“那我走了。”姚遥这回也不假客套了,干净地转身利落地离开。
身后的程承池略怔了一下,叫道:“你……”
姚遥充耳不闻,步下迈得极快,那“你”字尾音刚落,人便走没影儿了。这招儿一向是程承池耍的,却不料姚遥也抽着个机会用上了,程承池愣了小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