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烟听了此话,早瘫在地上,进来的婆子听令称是,上前便要持了翠烟出门,此刻翠烟灵魂才归了窍,嘶声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太太,您救救烟儿,太太……”
春枝那面上哪还有脸色,听得翠烟叫得如此凄惨,才勉强壮了壮胆子,嗫嚅央道:“公子,妾身就烟儿一个贴心的婢子,千里迢迢自大理跟来京里,此次她确是大胆了些,但念在她……”
“行了。”程承池不奈地打断她的话,挥了挥手,那架着翠烟的婆子会意,忙堵了惨嚎的翠烟嘴使力将其拉了出去。随后,程承池盯看着春枝,冷笑两声,道:“你倒也有些手段,着实收了几个心腹,大理的翠香,翠青,还有个翠什么来着?哦,翠玉加上这个翠烟并她们家里的,能用的倒也不少了。”
春枝头上的汗已汇成了珠儿,心已撮成了一小片儿,程承池所述的这几人,正是她给自己留得后路啊。她哆嗦半晌儿,正要分辩几句,却听程承池道:“我既是容了你的那点小手段,你便该知足才对。好,倒是越发长了你的贪欲。”说罢,他斜乜了一眼已是青白脸色的春枝,哼声道:“瞧你耍的这个拙劣小伎俩,真是入不得眼。”
语毕,他起身,理了理衣袖,背手俯视春枝,道:“老实些,我便还容你在这程府的院子里,待大理的事端了了,你还可以回大理过你舒服日子,否则……”程承池一顿,眼睛眯了一下,轻道:“你该庆幸你命好,与怀堂有些关系。”言罢,程承池“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直至程承池身影完全消失,门被看守的婆子完全合上之后,才听得在地委成一团的春枝“啊”地一声痛哭出声,她边哭边诉道:“老天待我不公啊!公子,不能这般对我啊!我不要做被圈养的狗啊……”诸如此类,在哭泣中声中含混地喊了出来。
程承池耳听得这番言语,不禁皱了眉,他在院外雪地上略顿了一下,却未做何行动,只摇头离开了。
玉竹院内的姚遥听来传话,也皱了眉,不过,她倒不是对春枝那些个不中听的话,她对的是程承池心肠的冷毒,虽说除夕夜那日春枝做了些小动作,但好歹是他睡过的女人,就当是添添情趣有何不可?怎么就反应这么大?你反应大点也没关系,也对好主要犯罪人吧?怎么春枝就能轻拿轻放了,反倒替罪羊翠烟,又是打板子又是充军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这辈子真是彻底被毁得干净。
这个时代,赋予他们男人的权利太多太大了,很多时候明明是滥用,却也无可奈何,尤其相对女人来说……
初一夜,程府饭厅,程府所有的主子又坐齐了,一共就四个,这是程承池交待的,说是除夕夜没吃好,定要再补上一顿。姚遥从此话之中听出些微的谴责意味,不过,她一向心宽心大,过耳便忘,人嘛,要懂得装傻充愣,释放自己的压力。
这顿饭吃得挺安生的,喝酒的人就程承池一个,酒壶只在他跟前儿,姚遥盯死了老太爷和纵儿,好在这回他们也捞不着。这一老一小老老实实地吃饭,喝汤,虽说那眼睛偶尔还飘向酒壶,到底还是没胆明抢。其实吧,老太爷入席时曾要求过吃酒,不过,程承池眼神犀利地很,一个扫过去,就将老太爷的要求打了回去,老太爷虽说未再开口,可那顿饭吃得却是颇为委屈,幽怨地眼神时常抛向程承池,弄得姚遥偶尔瞥见也跟着浑身起粟。
好在,老太爷饭吃得快,完了,他也坐不住,姚遥便命人将其搀了回去。纵儿吃得也快,吃完了,东瞅瞅西瞧瞧,P股也有些拧,姚遥瞧了,忙快吃了几口,却听席上程承池发话了:“纵儿吃完,便先回去吧。”
“我也吃好了。”姚遥放了筷子,道:“大公子慢慢用,我带他回去。”
程承池未曾接话,只淡淡地看向她,问道:“我未用完,留一人对一残席,你若觉得礼数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