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门前的小丫鬟缩身噤声,没了刚下马车时的眼神放肆,瞧那样子,分明很是惧怕大公子。马车里那本要下车的女子此刻已是缩回了手,听闻程承池如此一问,半晌儿,才娇笑回道:“公子既是要久居京里,妾身自当前来侍奉。”

姚遥听那声音分外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而此刻大公子却是冷笑道:“妾身?侍奉?你是什么身份呐?”说罢,一摆手道:“车甭下了,打哪来的回哪去,别妄自尊大了。”

“等等。”车里的佳人也顾不得矜持了,一甩帘子,人便站在了车辕上。姚遥就说嘛,怎么听着这声儿这么熟,赶情儿是个老相识,春枝呀。

春枝一袭青冬色锦锻夹袍,头上佩着翠玉首饰,加之腕上那镯子,整个人倒显得颇为贵气雅致。

姚遥微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冤家,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能碰得到,也不知,她跟大公子到底有何瓜葛。

那春枝一出马车,便瞧见大公子怀里的纵儿,立时变了脸色,姚遥瞧她表情分明僵硬,扯了半天嘴角,才露出一个半夹生表情,看着纵儿,柔声问道:“公子好福气,只妾身不知,公子何时有的小少爷?”

大公子一皱眉,呵令道:“放肆。”

姚遥见春枝腿有些抖,却仍固执地站在车辕上不肯回车厢内,渐有行人避且看之,姚遥觉得影响不好,只好轻咳一声,道:“大公子,先回府,再叙话。”

纵儿一见姚遥正守在门内,立时转首高兴地叫道:“娘,我回来了。”

“嗯。”姚遥柔声应道。

大公子与车辕上的春枝一齐向她看去,大公子听了姚遥的话,只微点了下头,而春枝却是惊道:“怎么是你?这孩子是你的?那……”春枝纤手高指,顿时失时了礼仪。

大公子在旁拿着马鞭敲了一记春枝,春枝抽气收回手,听得大公子沉声道:“象什么样子。”

春枝缩了头,抚着手上立时肿起的一道个红淋,低眉撅了嘴,门房此刻识趣地将马车并行李车一同拉进府内。一众人等一同回了程府,大门由内慢慢合上。

程府家仆训练颇为有素,此刻见各位主子站在院内似有话讲,便自发的该隐的隐,该退的退,便是跟前随侍的,也跨出几步避到了远处,春枝早被小丫鬟扶了下来,纵儿从程承池怀里挣下来跑到姚遥的怀里,亲亲热热的腻了一会儿,姚遥有心抱着纵儿回玉竹院,可瞧着春枝那委屈难过的样子,而程承池只皱着眉竟是不想让其入屋,气氛颇为诡异。无法,只好姚遥先开口道:“大公子,春枝姑娘远道而来,去前厅堂叙话吧。”

大公子扫了她一眼,点点头,先前迈步走了。

春枝却是抬眼白了姚遥一下,随在大公子身后行去了。姚遥心里这个气呀,白愣自己?给你脸了,怯,让大公直接轰你回去拉倒,懒得理你呢。

姚遥站原地想了一忽儿,唤来大公子随侍,本想嘱他,自己要带纵儿去用午食,不便同去了。

却见前头大公子止了步,转身对着她道:“你也同来。”

“我?”姚遥为难的道:“纵儿要用午食了,我还有旁的事情,且,您和春枝姑娘……”

姚遥解释一大堆,只是未待说完,大公子一句话便给打了回去:“你与春枝算是旧识,同来叙叙也好。纵儿给妈妈们,事事你来亲为,要那些人还有何有?”

姚遥真想炮轰回去,只是瞧着一旁春枝和众仆人,只好将话吞了回去,跟纵儿道,宝贝先去用饭,稍后娘去陪他。

小家伙异常懂重,张了手被抱到妈妈怀里,转脸还道:“我会自己吃饭,娘忙着。”

姚遥欣慰地点点头,却眼光扫见春枝那愤恨嫉妒的眼神。姚遥便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回来,还是这般没见识,情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