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探究的目光刺得他如芒在背,他顿了顿,硬着头皮说:“那女子今生确与小王无缘无份,小王自是不敢劳皇兄为此费心。”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呀。不过王爷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本宫都有些好奇,是哪位世家小姐能得王爷如此,硬是拖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娶亲呢?”曹琴默笑着问。
胤禛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从前自己还和皇额娘打趣过,说老十七闲云野鹤惯了,拖着不肯成家,怕也是不愿意过受拘束的生活。
如此一来,别的皇亲贵胄个个都妻妾成群,唯独他格格不入,倒也解释得通了。
见果郡王有些微妙的尴尬,胤禛抬眼,不动声色地开了口:“老十七,你有这份心意固然难能可贵,但你身为亲王,必得将大清社稷摆在第一位。执着于个人的儿女情长,未免太过任性,也失了该有的分寸了。”
他不轻不重的敲打道。
“皇兄所言极是。”果郡王垂下眼,应了一声。
“那便就这么定下来,你年纪不小,身边也该有个照顾你的人,才好叫皇额娘和你的生母舒太妃放心。”
胤禛再不给他推脱的余地,语气里也带上了不容置疑的意思:“沛国公之女孟静娴,于三个月后,以侧福晋的身份入王府。”
果郡王在衣袖下面攥紧了拳,他不知道皇兄为何突然有了些愠怒之意,又为何在今日非要他娶亲不可明明从前,他只要执意推拒,娶亲之事便可就此作罢。
他虽一时不解其意,但也有直觉,此时再坚持违抗皇命,后果绝不是他想要的。
“臣弟遵旨,但凭皇兄做主。”他拱手,再开口时嗓音有些许的沙哑。
“嗯。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先回去吧。朕会让皇后亲自安排你和孟静娴的婚事,虽非正妻,但也要风光大办才好。”
胤禛神色淡淡地下令。
果郡王走后,养心殿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里。
温宜虽还年幼,不过看自己额娘的眼神示意,大概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因此也缄口不语,乖巧的坐在曹琴默身边。
就在这时,胤禛突然出声道:“还记得朕小时候,不受皇阿玛重视,也不得皇额娘的疼爱,那么多兄弟里面,也就只有十三弟和十七弟和朕交好些。”
他的目光淡漠,脸上却流露出了几分回忆的神色。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曹琴默只是安静的听着。
“罢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带着温宜回去吧。”胤禛说。
曹琴默闻言起身,恭敬的福了一福:“臣妾告退。”
大门在眼前缓缓合上,整个养心殿内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胤禛心中突然一股无名火起,猛地一挥手,桌案上的奏折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候在外面的苏培盛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心下一惊:“皇上息怒!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无事,你先下去吧。”胤禛负手而立,眉宇间难掩烦躁。
“嗻。”苏培盛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满地的狼藉,躬身退了出去。
记不清是多少年以前了,在他年幼的时候,一个阴雨天,他躲在帷帐后面,亲眼看到自己的皇额娘,被隆科多牢牢的抱着。
皇阿玛是天子,他也是天子!
胤禛眼底漫起了凛然的杀意,果郡王今日的态度,已经明显引起了他的疑心。
亲弟弟又如何?
倘若他有朝一日坐实了允礼觊觎自己的嫔妃,就算是与自己从小亲近的手足兄弟,那也是格杀勿论。
从养心殿出来后,曹琴默却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宫里,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承乾宫。
华妃倒台之后,甄嬛表面上好心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