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已经是皇上的妃嫔了,尽管她不得不承认,果郡王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关照,的确让她有些许动容,然而

嫔妃的一言一行,无不牵连着家族满门,身在紫禁城里,总有太多的不便之处。

哪怕已经与皇上彻底离心,她也不敢轻易冒险,毕竟一朝事发,可是诛连九族的罪名。

这天,沈眉庄来探望刚小产不久的甄嬛。

“皇上本就是个薄情之人,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她见甄嬛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是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忍不住劝说道。

“眉姐姐,有时候我反倒觉得,像庶人乌拉那拉氏那样离宫修行,远离宫里这些是非、远离皇上,清清静静的也好。”甄嬛却突然开口。

沈眉庄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神色一滞。

“嬛儿,修行清苦,只怕并非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否则的话,庶人乌拉那拉氏也不会宁可冒着死罪,也要费尽心思试图回宫了。”

见甄嬛皱眉思忖,沈眉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不管真相如何,现在人人都道皇上从前是顾及着莞贵人腹中龙嗣,才对她的父亲网开一面。嬛儿,你若提出离宫修行,无疑是等于彻底和皇上撕破了脸,到时候万一惹恼了皇上……你现在总还是宫里的小主,如果以废妃之身离宫,只怕你族人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啊。”

甄嬛的神色恹恹,心中的烦闷感更甚了些。

她知道沈眉庄说的或许在理,只是她早已在这囚笼般的紫禁城里呆的厌倦了,不知道自己对于这种生活,还能再撑到几时呢?

养心殿里,曹琴默正抱着温宜,陪胤禛闲话。

她近来伴驾的机会倒是越发多了。

“皇上,果郡王来了。”苏培盛通传道。

“嗯。”胤禛头也不抬的看着奏折,“叫他进来。”

“臣弟给皇兄请安。”果郡王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曹琴默:“襄嫔娘娘安。”

在先帝的一众皇子中,他与胤禛算得上是相当亲近的,这么多年以来,胤禛时常宣他进宫对弈品画,因此突然接到传他入养心殿的旨意,他丝毫未觉得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十七弟来了,坐吧。”胤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落座。

“这次朕宣你入宫,倒有一件正事。”他若无其事的开口道。

“哦?不知所为何事,臣弟但凭皇兄吩咐。”果郡王好奇地问。

“沛国公的嫡女孟静娴,你还有印象吧?”胤禛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继续道:“她从前遥遥见过你一面,自此便一见倾心,朕和太后当时有意赐婚,可惜你执意拒绝,此事只得作罢。”

果郡王大概已经猜到了胤禛这次叫他前来的目的,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僵了僵。

“沛国公前段时间又上奏,言辞恳切,说他女儿认定了非你不嫁,这些年也是熬的身子不太好,愿意以侍妾之位入王府,只求朕能恩准。”

说这话的时候,胤禛的目光始终落在果郡王脸上。

“沛国公爱女心切,又是有功的老臣,朕也不忍看他如此。十七弟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身边却一直连个伺候起居的人都没有。孟静娴的门第、资质都算出众,也不算是委屈了你。”

果郡王却下意识地十分抵触,他摇了摇头,开口推拒道:“皇兄恕罪,臣弟对孟姑娘无意,实在不愿耽搁了她。”

曹琴默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在隐隐考量。

柔则临死前口不择言,竟胆敢诬陷皇亲贵胄与天子妃嫔有染,这样的风言风语,她也零星听到过一两句。

只不过很快被皇上和皇后以雷霆手段压了下来。

虽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