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芳若受过重伤的那条腿上,打量了几秒后又移开了视线。
芳若从前本是个得力的忠仆,只是这腿伤真是碍事,现在的她都不能方便的替自己办事了。柔则心想。
她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也知道,皇上罚了本主一年的俸禄,如今在宫里生活,手上的银钱吃紧。额娘上个月偷偷贴补的银子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所以本主想着,让你帮忙给额娘递个信儿,这几天再暗中派人送来些银两。”
芳若听罢面露为难之色:“小主,奴婢听闻因为京城时疫爆发,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下令,禁止宫中的人私自与外面有任何交接……”
柔则白了她一眼:“规矩都是死的,你偷偷摸摸的递消息出去,别被人发现了不就好了?”
芳若:…………
小主为什么总是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柔则见她犹犹豫豫,有些不耐地催促着:“芳若,我们宫里的银钱已经快花完了,你若不去,下个月怎么办?”
芳若思索了一下,换了个理由劝道:“小主,外面疫病流行,又传染的如此厉害,奴婢去是可以去,只是凡事总有万一,若是不小心被感染,小主也会受到影响,那可怎么是好?”
柔则想了想外面“一人染病可传染一室”之类的传言,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瑟缩之意。
在宫中没有银子,有很多事情是会有所不方便,不过皇上总不会让她饿死。一时的清苦艰难,忍一忍就过去了。
若是不幸染上时疫,那就得不偿失了。
柔则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在风口浪尖上冒险,因小失大的好。
她恹恹的摆了摆手:“算了吧,等这段疫病的风波过去了再说。”
见终于劝住了小主,芳若也是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说:“小主明鉴。”
然而第二日一早,柔则刚一睡醒,就觉得身上沉沉的没什么力气。
她想开口唤锦画来给她端杯水来,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张嘴想出声,就如同钝刀子割过般痛。
她心中暗道不好:难不成是被传染了时疫???
不对,承乾宫目前并没有谁感染了的消息,她平时一向注重防护,接触的东西,一律都让锦画经手清洗过后才敢使用。
她在心中宽慰着自己:一定是伤了风寒,没什么大事,别自己吓自己了。
听到她的动静,锦画从门口探出半个头,掀起了纱帘的一角。
她仍是戴着遮掩口鼻的面罩,闷声问道:“小主你醒了吗?”
柔则嗓子痛的厉害,头也晕晕乎乎的,让锦画帮自己沏了一壶热茶。
她捧着手中的茶杯,氤氲的热气蒸腾而出,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一杯热茶下肚,身上总算稍微熨帖了些。
只是这套茶具实在简陋,和她还是嫔位时用过的那套,简直没有任何可以媲美的地方。
柔则这时倒是没有心中起疑,只是一味的认定,是内务府那起子拜高踩低的奴才,想尽办法在作践自己而已。
她用早膳时没什么胃口,加上嗓子不舒服的厉害,因此也只是简单喝了两口粥就把碗放下了。
思来想去,越发的有些不放心起来,柔则决定让锦画立即去请个太医来为自己看看。
然而现在太医院上下的全部人手,都在忙着研制解药、调整药方还有配制药材,一个个焦头烂额的,柔则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个资历尚浅的年轻太医匆匆赶了过来。
柔则见他给自己诊脉时一副见了瘟神似的样子,唯恐避之不及,心中顿时觉得来气。
“这位大人,本主没什么大碍吧?”她没好气地问道。
谁知那年轻太医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