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云开,日光普照,东侧间亮堂和温暖。
搬来这处,是隋棠病后不久蔺稷提出的。他说西侧间采光不好,让她去东间,他搬去西边,换一下。
隋棠本是推辞的,毕竟这处书案书架都摆着他的卷宗文书。蔺稷却道,只是寻常书籍,他偶尔处理卷宗最多搁一夜,不碍事。关键是恐她冬日路上再受寒,暂时不让她去政事堂书房同董真聊医理了,只让董真来这处。是故,这处留着他的痕迹总是不好,而他搬去西间处理卷宗或是教导隋棠,反正在晚上,无所谓日照如何。
隋棠闻他安排妥帖周到,便也未再推辞。
这厢,董真向隋棠行礼问安,隋棠亲去扶她。
两个一般大的少年女郎,一个温文有礼,一个随和亲切,彼此又有相同的爱好,不多久便聊熟了。
从针灸到推拿,从草药到毒药,从偏方到医理……两人相聊甚欢。
“你说按揉手臂处的穴位可以缓解心脏不适,譬如心悸等,那具体是什么穴位?”
蔺稷前头生病,心口疼痛,正好可以学来给他按揉,省得他说自己不关心他。隋棠想起那日他让丈量腰围的话,暗自反省。
“是大陵穴。”董真道,“有劳殿下伸臂仰掌,手腕微曲手握拳,在……”董真莫名停下了话。
隋棠将广袖拉起,按话照做,“在哪里?”
“在手臂内侧两条明显条索状筋中间。”董真回神,伸手触上隋棠手臂,按上穴位,“就是这,近掌侧腕横纹中点凹陷处,以拇指指腹往左六十下,再往右六十下,如此按揉三个周期。”
她说着话,目光却一直盯着隋棠手腕间那串十八子菩提手钏。
第19章 青台上 寻常能忍的她都忍了。(含入v……
这晚蔺稷不再宿书房,晚膳都在长泽堂用的。
梅节在侍奉隋棠沐浴时,打心底佩服,“还是殿下厉害。”
隋棠掬捧水花玩闹,挑眉道,“孤很用心的,他自然能感受到。”
出浴上榻,隋棠依旧用心。
她没有躺下,背靠里墙盘腿坐在榻上,让蔺稷搬来一个凭几放在床榻中间。
“你坐另一边,把臂膀搁在凭几上。”
蔺稷往她后腰垫了个迎枕,返身听话照做。
“手掌向上然后握拳,手腕微曲。”隋棠边说边伸手摸索到蔺稷的手,确定姿势正确,遂慢慢移动到他手臂内侧两条索状筋间凹陷处开始按揉,“这处是大陵穴,以拇指指腹往左六十下,再往右六十下,一次三个回合,可以缓减心口疼痛。今日孤才学的。”
按揉需要力道,她起身跪坐在凭几前,埋头专注地做着。
一头青丝全部揽在左侧垂在胸膛,于是便露出一截已经稍显白皙的脖颈。才洗的发,散发出阵阵桂花油的香味,弥漫在四方天地里。
一几之隔,色与香闯入男人眼鼻。
蔺稷凑过身,“今日董真来,就学了这个?”
“也不全是,我们还讨论了针灸,医理,一些有趣的草药,董真说待她回去理一理,以后我们慢慢聊。医署有许多书,她可以读给孤听。”隋棠边揉边道,“不过主要学的就是这个推拿,董真夸孤聪慧,上手快!”
“你现在觉得如何?” 她抬起面庞,嘴角挂着笑。
“臣这会本就无恙,觉不出什么。”
“孤的意思是,穴位上疼不疼?”
“不疼!”
“那说明孤掌握精髓啦。”隋棠细长的眉扬起,“董真说了,大陵穴敏感,稍有差池按去就会让人生痛,定要手法力道适宜。以后你若再不舒服,孤便给你按揉。”
话至此处,隋棠顿了顿,“你可有让医官好好诊一诊?就是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