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禾厉似乎有些不满他的表现,“你?别挤出来呀,白塞了”
说是不满,但语气慢悠悠且轻佻, 听上?去心情起?码不坏, 尾音拖长, 又把出来的半截冰块推进更深的地方去。
不出片刻, 体温融化了一些,看上?去水光粼粼, 还弄湿了禾厉半个手掌。
姜津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 冷得他牙齿直打战,全身寒毛都要竖起?,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让异物滚出去。可是在?被束缚住的客观条件面前什?么力量也无?济于事, 姜津可算知道?今晚为什?么要连他的脚踝也固定住了。
那里逐渐麻木,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应该是化得差不多了, 接着又是第二块。
与此同时,楼下的包间新来了一群贵客,主座上?的男人?让侍应生们上?冰桶,里面放着昂贵名酒。
主座喊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名字,语气慢悠悠,“听说你?一直很爱吃冰,现在?有的是给你?。”
冰桶里的冰几乎都要溢出来,男人?不敢反抗主座的命令,只?能将几颗冰块塞进嘴里。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地,冰桶所放的地方都湿成一片,以其为中?心向外扩散,只?看一眼就感到非常羞耻,让人?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男人?一块一块被逼着往嘴里吃冰。主座上?的人?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他也能感受到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手心湿漉漉,然后又慢条斯理地拿起?了一块冰。
反复研磨,很有耐心,一圈一圈打着,直到两处都是水渍,颤巍巍地发抖,像冬天被雪覆盖住的、颤莹莹的海棠果,同时,滋滋啦啦的水声不断。
人?总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格外勇敢,比如?现在?,姜津边哭边把平时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话全讲出来,恨不得把禾厉食其肉饮其血。
姜津终于能说出话来,他再也忍受不住,毕竟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死?变态。”
末了还抽了抽殷红的鼻子,下嘴唇几乎要被他咬出血来,手腕脚踝因?为挣扎出现了微红的印子。
“你?除了暗地里从背后捣鼓人?没有别的本事!一看你?就是爹不疼娘不爱,心里阴暗得很,男人?喜欢男人?,死?男同,天打五雷轰!……呃啊!”
他刚开始骂骂咧咧的时候禾厉还没生气,说不定心里正享受,哪怕是骂他全家也没什?么反应,直到姜津骂了一句“死?男同”。
禾厉骤然出手,猝不及防地用?力摩挲了一把某个地方,使得他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趴在?姜津的耳边,离得极近,然后“噗呲”一笑,声音低沉,但又透着一股湿冷寒意。
“‘死?男同’?你?在?说谁,你?自己吗?”
禾厉突然起?身拿起?空调遥控器,摁下降低温度的按钮,姜津本就怕冷,控制温度的东西被人?握在?手中?,实在?不敢动弹,他三缄其口,害怕得直喘粗气,不敢出声了。
“只?是降低了些温度,你?就这样反应,还好意思说别人?喜欢男人?,那你?现在?算怎么回事?”
对方冷硬的声音如?同北风一样灌进他的耳朵,他似乎很在?意那三个字,姜津无?法反驳,因?为刚才对方说得一点错也没有。
姜津抵抗不了反应,不自觉地狠狠打了个喷嚏。
空调原先的出水管道?滴答滴答流着水,现在?显然里面空荡荡。
他下意识收紧。
与此同时,楼下的食客们压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侍应生拿出冰桶里的红酒稍微摇晃醒酒,然后顺滑的酒液慢慢倒在?每个人?的高脚杯里,里面还残存着两枚红彤彤的果子,血一般的佳酿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