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放大。他有些小心地尝试着唤道:“宁馥?”
宁馥还是没有说话,但这一次,宋持风听见电话那头儿有一点儿粗重的呼吸声。宁馥的情绪一向稳定,甚至可以说她很坚强,一般的小事儿根本不足以让她掉泪。有一瞬,宋持风的脑海中出现空白,但也仅仅是一瞬。下一秒,他已经将那种瞬间的慌乱隐藏起来,语气一如往常:“怎么了,宁馥?我听说你那里刮了沙尘暴,你回酒店了吗?”
“宋持风……”半晌后,电话那头儿的女孩子总算开了口。只是他听到她饱含颗粒感的沙哑的声音,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一张粗糙的砂纸死死地摁在他的心头,压紧。“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但是你只可以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不可以有任何隐瞒,可以吗?”这也是宁馥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现在看来,以宋持风的段位与水平,根本不是她可以把握得住的。他的话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级别,如果放任他自行解释,她恐怕又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带着跑,被他转移重点。那么不让他说话,也许会是一个相对比较好的办法。
“好。”如果说刚才宋持风只是感觉到什么,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时慈应该去找过她了。
宋持风早就预见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刻,他握着电话,心情却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你问,我不会隐瞒。”
“你是不是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其他想法?”哭腔已被收敛起来,但她的声音依旧很冷,就像是冬夜里的绵绵细雨,雨点看似极细,毫无杀伤力,却如同一根一根细小的针从天空中坠落,穿过衣服,落在身上,细密的痛感由浅入深。
“是。”宋持风永远记得自己那天对她心动的那一瞬,感性与理性在自己的脑海中碰撞,发出如同刀刃相撞时生成的冷光。
一开始他还在警告自己不要发疯,但当时慈带着她到自己面前,郑重其事地介绍说,她只是他的朋友,宋持风就觉得,这件事也许并不是毫无转机。
毕竟他们只是朋友。
既然只是朋友,那么他们当然就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所以后来你出席了校庆,给我送了花。”
“是。”
“然后,你早就收购了泛切电子,开始和时慈竞争那个电脑公司的单子。”
“是。”那个时候的宋持风,披着绅士的外衣,手段十分强硬。
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在这场夺心之战里,自己已经没办法接受失败的结果。
他必须成为赢家,也只能成为赢家。
“但是在此之前,泛切电子内部已经委托其他公司对那家电脑公司做了背景调查。你看过那份报告,一开始就知道那家电脑公司的情况,但是你没有告诉我,是吗?”
电话那头,小姑娘因这个问题,冰冷的声音终于有了些微变化,如冰面上产生一丝裂痕。某一瞬间,她的声音里透出的委屈感,足以将他凌迟。那只压在他心头的无形的手开始加大摩擦的力道,令他禁受不住,痛感迸发,血腥的气味弥漫开来。
“宁馥……”他叫她的名字时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他当然早就知道雁过尚且留痕,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事情真的可以做到不留痕迹,滴水不漏?只是当初的他又怎么会想到,在和宁馥一次次的接触中,自己的那种肤浅到了极点的喜欢会真的变成刻骨铭心、不可磨灭的爱。
他开始真的欣赏她作为舞者的那份不屈不挠、坚持不懈的意志,欣赏她谨守原则底线、自尊自立、绝不食嗟来之食的气节;爱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也爱她在生活中所有的璀璨光华;爱她的闪光点,也爱她的小缺陷……
他从未觉得有哪个人会像宁馥那样可爱。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哪怕只是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