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手抖拍不清,特地转得很缓慢,一边转还一边看着屏幕里的效果,却还是觉得不如意,小小地抱怨了一下:“这个夜拍效果也太差了。”
耳机里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他问:“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拍得好看一点儿?”
“哎?你说说看。”宁馥一听,本能地想到宋持风要说什么行业内幕。毕竟他掌控的是半导体龙头企业,知道一点儿“黑科技”也不足为奇,于是她立刻起了兴趣。
宋持风很耐心地道:“你先切换镜头,换成前置摄像头。”
“嗯,好。”宁馥很听话地切换摄像头,然后在屏幕上看见自己傻乎乎的表情,“换好了。”
她是真的很认真,很正经八百地在等宋持风的下一步指示。但男人却把手机架在桌面支架上,万分惬意地倒在总裁椅里朝她笑:“好了,现在的就比刚才的好看多了。”
宁馥:“……”
宋持风看着宁馥满脸“就这?”的表情,笑得连双肩都微微颤抖起来。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
宁馥隔着屏幕看他在那头儿笑。他的笑声就像一个个沉甸甸的网球砸在她的耳膜上,令她阵阵震颤,又如跳跃的火舌般将她的脸颊、耳根灼烧得通红。
“油嘴滑舌。”她毫不留情地批评。
宋持风虚心接受:“收到,下次一定改进。”
宁馥又在月牙泉边逛了一会儿,便见天上逐渐飘起乌云,月亮变得若隐若现。听旁边有人劝她赶紧回去,说是要起大风了,她便抖了抖鞋子里的沙,准备打道回府。
她往景区外走的时候,跟宋持风约了个回庆城的日子,便挂断了视频电话,打了个小车回到酒店。路上,风力已经开始变强,宁馥不自觉地捂紧了外套,听沙粒撞击在车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下车后,她小跑着往酒店里赶,直到呼啸的风声被自动门隔绝在外。但她还来不及舒一口气,就看见大堂的沙发处站起一个人。
“宁宁。”比上次见面时,大男孩儿的面容更黑瘦了一些,眼窝微微凹陷,浓重的黑眼圈以及下颌周围浅浅的胡楂儿透露出他这段时间的睡眠状况应该相当差。
看来她微信的联系人列表里有人截图的速度比她删朋友圈消息的速度还要快。她脚下顿住,来不及去深想,就听时慈缓缓地补了一句:“你别怕我,宁宁。我这次来,就是想找你聊聊宋持风的事儿。”他的声音很轻柔。
上次那一架打完,时慈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宁馥聚少离多,最后分崩离析,这一切都是从那次酒会上二人见到宋持风开始的。时慈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一次酒会,宋持风已经对宁馥见色起意,从而不断从中作梗,再加上自己确实不争气,以为七年的感情已经足够稳固,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感,才让宋持风趁虚而入。
“有什么好聊的?”宁馥对时慈的说法提不起兴趣,张口只剩叹息。
宁馥并不想知道时慈口中的宋持风会是什么样子。她一向只相信自己看到、听到、感受到的。既然选择和宋持风在一起,她当然也是打从心底相信宋持风是一个值得自己相信和托付的男人。况且在投资一事上,宋持风也确实另起了一个空壳公司专门用于给时慈公司的投资。
她不太懂这些事儿,但只从人情的角度上来考虑,宋持风当时不方便直接通过宋氏给时慈投资,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也理解。只是站在时慈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儿就好像充满了可疑与阴谋的味道。所以就算不听,她也知道时慈大概会说些什么。
“我知道,宁宁,”大男孩儿却依旧坚持,“所以我不是来指责你和宋持风在一起的。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立场,所以我只是想把宋持风这个人的真面目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之后,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再来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