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澈影最近常宅着备课,白霜便以此为由,说不能叫狐狸来打搅她。
他们在常去的早餐店一起吃过,便暂时分开。白霜要去旅店找风颂,池澈影去小商超买点牙膏之类的日用品再回去。
路上她还在想着早餐店里略听了一耳朵的八卦(“邢家那个小孩儿做了一冬的噩梦,他爹妈说要给他驱邪哩!”“哎哟那几个街溜子也嚷嚷自己撞鬼了!大晚上不知道被谁揍了一顿,真是胡扯”),嘬着没喝完的豆浆,心想这个冬天镇上真是不怎么太平,老是传这些不科学的事儿。
才进门,便见之前总是笑着和她打招呼的年轻女人一脸按捺不住的焦灼,入冬换到室内烤暖气闲坐的嬢嬢也垮着脸,皱纹都挤成了沟壑。
“怎么了?过年没过好吗?”池澈影见状不免多关心了两句。
那个年轻女人见了她像见了救星,欲言又止,烦恼地抓了抓发髻,又和自己婆婆对视了一眼,才凑过来附在池澈影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池老师!……唉呀,出事了!”
兔の畅想
0042 041. 鬻女
池澈影赶到隔壁镇上的时候,已经是近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她向小商超的老板借了自行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风驰电掣,冲进完全陌生的村镇。寻到那户只在院门上挂了一盏红灯笼的人家,鬓角湿透也顾不上擦,长腿一迈,下车急促敲门。
“请问邓海是在这家吗?”
小商超看店的年轻女人是接替了母亲的活儿,平时和外婆一起住在岚山镇这边做小生意。这边人多好赚钱,过年才回了邻镇。
母亲说南边道口那家姓邓的新来了个小姑娘,藏在家里不让人瞧见。不过这家还算老实,不太可能敢买媳妇,估摸多半是娶了年纪小的,不好声张。
她好奇之下,趁夜色踮脚越过低矮的院墙偷瞄了一眼,才发现是个面熟的。
是池老师的那个学生,名字好像是“小桃”。有几次池老师带她来买冰镇汽水,说要回去给她补课,看起来是很听话的小姑娘。
她快八十岁的婆婆都知道,现在结婚连成年都不够,还需得满二十岁了,更遑论十五六还没念完学的小女孩。
气氛僵凝对峙。
池澈复印件来是想先礼貌问一下段小桃是不是在这,之后待在外面等警察来。结果才走到堂屋门口,就被冲出来的小姑娘猛地抱住了腰。
……唉,也罢。
她紧握着段小桃细瘦的胳膊护在身后,斗志昂扬又气焰熊熊得像护崽母鸡。对面的老夫妻看着就精明算计,老头被她轻搡了一把,正碰瓷赖在地上用拐杖敲地;老太太牙尖嘴利,脏话从绵延不断的意外事故诅咒到祖宗十八代的混乱性关系。
他们儿子不在,动粗又打不过这姑娘;撒泼哭叫吧,这事儿明面上又不宜叫别人知晓。便也不要脸面,只是拦着她。
池澈影不吃这套,打算绕过他们,趁这家青壮年没回来,先带小桃走。
“这是我们家花八百块买的!”那老头先急了,身手矫健地从地上弹起来,挥着拐杖就要冲过来打她,“姓段的嫁闺女,关你屁事!”
“八百?”池澈影都气笑了,“来再说一遍,我开了录音。”
老太太嗷嚎着盖过他们:“是彩礼!”
池澈影不理他们,转头问段小桃:“小桃,你是自愿的吗?你想结婚吗?你不是说继续读书吗?”
小姑娘的恐惧几乎要凝成实质溢出来,她紧紧攥着池老师的袖子一角,“读、想读书……”
老太太便又骂她不知好歹,他们家都宽容她能再多读半年,还给脸不要脸……到手的儿媳要飞,她气得呼哧呼哧直喘。又拨了段家的电话,声音顺着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