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棠蔑笑一声,倏地站了起来:“我是要伸冤,可一不会去你京兆府,二不会去你大理寺,因为我要告的人,你们没权利审!”话毕,长袍一卷,指天厉道,“天为公堂,地为律典,在场百姓皆为见证!我父谢胡子一生忠君爱国、体恤百姓、南抗蛮夷、御敌寇于城外数十载,我母温氏有医仙雅誉,悬壶济世救人无数,然而,正因为如此,招来小人妒害,以通敌罪夷灭三族,满门忠魂,死不瞑目在场可有我谢家当年旧部?”
死寂无声。
忽然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家颤巍巍走出来,颤声道:“当年谢老将军打南蛮子,我这条腿就折在战场上……本该领二两银子回乡,是老将军怜我无儿无女,将我送回京城安置!宸王妃,你要替老将军伸冤,我老头子愿第一个作证!”
有了第一个,陆陆续续又有第二个、第三个……
“卑职也愿作证!卑职的媳妇临盆大出血,是老将军夫人一手救回来的!”
“卑职是左先锋营第三队的伍长,当年被老将军救过命……”
这些人,都已经解甲归田,娶妻生子,可他们眼里有一股火在烧,那是军人血性,至死不灭!
魏青棠热泪盈眶,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哽咽道:“多谢各位、多谢!”她赤红着眼眶转过身,盯着那群惴惴不安的官员们,扬声问道,“诸位大人可曾听见?”
众位官员们畏畏缩缩,最后推了京兆府尹出来,他叹了口气道:“宸王妃,即便你要为谢老将军鸣冤,又与今天这案子有什么关系?还是快快离开吧。”
魏青棠直视他,清叱一声:“如何没有关系?陷害谢家之人,也正是害我兄长之人!”
京兆府尹挑眉:“是谁?”
她冷锐的目光环过众人,温长衍截断道:“好了,长歌,别再说了!”
魏青棠回过头,只见兄长紧紧皱着眉头,面色痛苦地冲她摇头道:“这件事和你本来就没有关系,你何苦非要牵涉进来?”
魏青棠勾唇,轻轻一笑:“怎么没有关系,我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今天啊……”言罢回头,激昂说道,“正是当今天子,明武皇帝!!”
轰
天崩地裂,不外如是。
百姓们炸得七荤八素,都瞪大眼睛相互求证着,官员们全都变了脸色,应大人甚至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望着她问:“你……你说谁?”
温长衍闭上眼睛,魏青棠微笑:“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吗?你们的皇上,明武帝!”
人群顿时炸开锅,嘈杂的声音沸反盈天,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云奕眼里划过一抹得色,猛地窜上前,指她道:“妖妇!你妖言惑众,污蔑当今圣上,罪该万死!来啊,把她给我拿下”
黑衣侍卫轰然应是,上百人手持长矛逼近刑台,这时混迹在人群中的柳折枝以他独门口技道。
“冤枉啊!谢家都死得只剩她们两个人了,还污蔑谁啊!”
说完又换粗犷的声音:“就是!有人喊冤,大人们理当重审,难道要视而不见吗?”
这话引起百姓们的纷纷附和,霎时间……
“有冤屈、该重审!”
“你们这群狗官,害了谢老将军一家,连他的两个孩子也不放过……”
“是啊,官官相护,天下还有正义可言吗?”
“重审、重审”
场面顿时失控,四面八方的百姓潮水般涌上刑台,那些原本要去抓魏青棠的官兵不得不调转矛头先对付他们,一时间你推我攘、拳拳肉搏,无比混乱!
魏青棠趁机拔出寒蝉,一把削断兄长的锁链,她大声道:“动手!”
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在人群里的莲衣等人冲上刑台,和官兵们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