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又”字其实也不是很准确,应该是又又又又又……
自从皇帝下了圣旨,宸王选妃一事落到她头上,岑老夫人差不多每隔一日就会有贵客登门。
那都是曾经京城里的老朋友了,岑家当年未南迁时,在京中交了不少好友,只不过世殊时异,当年那些老太爷的好友们封侯拜相,大是风光,这次岑老夫人见着他们原还很高兴,认为他们念旧情记着岑家,可后来慢慢发现不对了……因为不管是谁,谈着谈着总能扯到云殊选妃的事上。
好吧,岑老夫人认为这是好事,本来还颇骄傲得等着他们把自家女儿孙女拿出来,相一相,谁知事到临头个个推拒。别的不说,前两天英国公上门,她原本看中他的嫡孙女杨清玉,觉得这孩子样貌好、气质好,和云殊最是相配。哪知话才开了个头,这杨肃老儿脑袋就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直说自家孙女粗鲁任性,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简直让岑老夫人怀疑这不是他亲生的。
若只是这样倒还好,问题是那些人数落完自家女儿,就开始变着法的夸魏青棠。
什么容貌好、性情好、诗词歌赋骑马射御无不精通,几乎夸成了仙女。
岑老夫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些老朋友根本不是替自家晚辈说亲,反而是在替魏青棠保媒!
她起先很生气,以为是那丫头玩儿的手段,可当杨肃出现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杨肃是云殊老师,又是英国公,魏青棠一个小丫头哪儿支使得动他啊……于是旁敲侧击,终于从杨肃嘴里得知凡是到这儿来的客人,都先被云殊“请”过去,深入交谈了一番……
岑老夫人气得心肝儿疼。
她一心一意替这个外孙选妃,结果这外孙砍断一切可能,就只给她留了一个魏青棠作为选择?
岑老夫人越想越气,这些天干脆闭门谢客。
柳折枝听出老人家声音里的不悦,展颜一笑。
他生得一张好皮相,此刻笑起来璨如星辰,让人无法生气。
“奶奶,您这可就冤枉我了,做说客有什么好处,还不如伺候您呢~”
岑老夫人被他说得失笑:“你这皮猴儿,倒是嘴甜。”说完沉思一会儿,“倒不是我对那丫头有偏见,只是她的名声实在……”
“名声?”柳折枝笑着打断她的话,“奶奶,这话若是别人说就罢了,从您嘴里说出来我可是半点不信的……您想想当年,阿殊领兵作战,九死一生击退叛军,就因为杀了几个降兵,外面是怎么传他的?”
说到这儿,唇畔笑意有些冷。
岑老夫人愣了一下,不出声了。
打胜仗的时候,一个个叫他战神,恨不得立块长生碑天天供起来,可后来坑杀降卒,又人人畏惧,甚至还有人指责他有伤天和。
什么是天和,那种局面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接纳降兵,更别说真心假意,一旦再来个反叛,大盛必会四分五裂。
见老夫人不说话了,柳折枝打铁趁热:“奶奶,阿殊是怎么过来的您也知道,这些年他几乎没对什么有过兴致,如今好不容易动了心,您何不试试呢?别的不说,就当是成全他一次……”
岑老夫人还在犹豫:“我是怕那丫头居心不良……”
“所以才更该见见呀!”柳折枝信誓旦旦道,“以您的火眼金睛,难道还看不出她的真心假意?”
于是就这样,岑老夫人被说动了。
而外出传信的柳折枝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为了云殊的终身大事,他也算费尽心机,以那小郡主的聪慧机敏,只要在老夫人面前忍个气、卖个乖,这件事也就过了。然而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个人。
翌日,督公府门前。
少女刚登上朱轮马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