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不该送给我。」
无论是金丝的纹路,还是宝石用料,都是太子妃才能用的规制。
僭越了。
「你当我是什么呢?」
我抚着熠熠生辉的宝石,嗤笑一声:「每次快活了,就随便赏我件东西打发,关键送的玩意,还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随手一扔。
「还是拿回去哄你的太子妃吧。」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月瑶,那你想要什么?」
我失去了耐心,把桌上物件尽数打落,红着眼逼视他:
「你明知故问!
「我要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我要整个江家覆灭,我要我父亲沉冤昭雪,我要我家人起死回生,你倒是给啊!你给得了吗?!」
厅堂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
只有无声的交锋。
不知过了多久,沈宴转身拂袖而去。
他就要迈出门槛前,突然回头对我说:
「月瑶,再等等,再等等……江家、你父亲沉冤昭雪,我都能做到。」
像是在发珍重的誓言。
我只觉得头痛欲裂,跌坐回去,自嘲地笑笑。
4
沈宴走后,我心里不痛快,也出了门。
刚才大吵大闹一番,心力交瘁,但是没关系,我总有法子让自己痛快。
我乘着华贵的轿辇招摇过市,四处挥霍,一掷千金。
京城有传闻,一位神秘的贵妇,她沉默寡言,每次出门都会戴纱巾蒙面,但出手阔绰,全京城的掌柜都巴望这位贵妇大驾光临。
坊间猜测,这必定是哪位贵人金屋藏娇的爱妾。
我曾把这事当个笑话讲给沈宴。
他听了,勾起我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玩,宠溺一笑:
「你尽管花就是,孤有的是钱。」
沈宴阔绰,只要他动动小指,就能让我过得比原先当大小姐的日子还要阔气。
他给不了我名分,只能用钱补偿我。
我不耐烦地把发丝从他手上扯出来,冷冷一瞥:
「沈宴,我想说的是我现在连妾都算不上!」
从明媒正娶的未婚妻,到见不得光的外室,我只觉得说不出的悲哀。
他愣了一会,抬手替我擦眼泪。
我才发现我哭了。
他说,月瑶,再等等。
他总是叫我等。
可我等了三年,江家依旧权势滔天,我父亲依旧被钉在谋逆罪臣的耻辱柱上。
「姑娘想去哪?」
侍女的询问把我拉回现实。
我去买了最贵的浮光锦和妆花缎,去打了一套华美的首饰,又去梨园听戏饮酒,终于把情绪抚平了些。
夏夜,熏风入弦,榴花欲燃。
轿辇轻轻颠簸,我合眼倚靠着软垫,酒意有些迷醉。
有行人在低语。
「太好了,陛下免了一年赋税呢。」
「啊?为什么?」
「嗐,太子妃有喜了,太子爷下午从外面办事回来,就带着太子妃进宫谢恩了……」
下午,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