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那生母为我公主,自不必言,而郅师耆生母亦汉人,若为单于,皆可修好。
陛下若攻王庭,则二者皆失,百害无一利,请陛下三思。”
“立嗣?”一人皱眉,“可乌珊单于当初所托,乃是太子一脉,太子仍有子嗣,若立他人……”“这有何妨。”
杜焘笑了笑,目光明亮,“朝廷费人费力,大老远往匈奴一趟,可不能损人不利己。
陛下,臣以为王女史所言有理。”
皇帝看了看徽妍,不置可否。
“此事待议。”
他道,“徐恩,将王女史送出去。”
徽妍讶然,还想说什么,徐恩却到了面前,一礼,“女史请。”
再看向皇帝,只见他又与众人一道盯着地图说话,似乎全然无视她。
徽妍纵然再着急也无法,只得跟着徐恩出来。
皇帝一直与众人议事到晚上,方才散了。
室中只剩下皇帝和杜焘两人的时候,杜焘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皇帝看他一眼,继续再盯地图,“辛苦舅父。”
杜焘忙道,“不辛苦,为陛下驱驰左右乃臣之福。”
皇帝笑了笑,直起身来,让内侍呈膳,二人边吃边议。
“明朝便出发,你有何想法?攻打王庭,有胜算么?”皇帝拿起碗,吃一口肉糜,问道。
“怎无胜算。”
杜焘道,指指地图,“乌珊单于在世时,各部相安,尚且无力抗衡中原。
孤胡虽占据王庭,也不过是个卤莽之人,对付他有何难。”
“不可轻敌。”
皇帝道,“胜算虽大,却不可忘了我等此来之意。
军士带出来亦不是为厮杀送死,震慑为上。”
杜焘道:“臣都知晓。”
说罢,笑笑,“可惜那位王女史是个女子,不然,必是个得力幕僚。”
“嗯?”皇帝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朕记得,长安出发之时,还有人向朕抱怨,说堂堂王师,又不是山匪流寇,军中带个妇人像甚话。”
“此一时彼一时!”杜焘面上臊了臊,说罢,眼睛一转,“陛下,此番要是得胜了,臣可做个万户侯么?”皇帝面色无波:“嫌五千户少?”“非也非也!”杜焘忙道,笑笑,“陛下亦知晓,臣一直未婚,臣父十分着恼。
此番出来,若能再挣些功劳回去,臣父当欣喜些。”
皇帝不以为然:“若真想讨外祖父欢喜,还不如就娶妇回去。”
杜焘“啧”一声,忽然想到什么,看看门外天色,又看向徐恩,“徐内侍,这肉糜粥甚精细,庖中还有么?”徐恩道:“尚有许多。”
“烦请用食盒盛些来。”
“盛粥做甚?”皇帝问。
杜焘将身体坐直,笑笑,“陛下,方才陛下说起娶妇,臣忽而想到一女子,觉得其才智倒是与臣甚相配。
明日便要别离,臣想去看看她。”
“哦?”皇帝讶然,“何人?”“就是王女史,陛下觉得如何?”杜焘眼睛发亮,“臣就是想去看看她,她也不容易,从长安到此处,未吃过甚像样饭食……”皇帝看着他,愣怔少顷,冷冷一笑。
“不如何。”
他说。
杜焘讶然:“陛下……”皇帝淡淡道:“明日便要拔营,诸事还未分派定下,舅父还有闲暇探望妇人?”杜焘结舌,见皇帝并无玩笑之色,不禁愧疚,只得打消了念头。
用过膳之后,行礼退下。
自从离开皇帝行营,徽妍就一直惶惶不安。
他似乎并不打算先去救郅师耆,而是要进攻王庭。
而无论与公与私,徽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