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去鲤城侯府,会不会是……王萦只觉心跳得厉害。

“……萦,萦!”正神游,徽妍的声音忽而传入耳中,王萦一惊回神,看去,却见她和皇帝都看着自己。

王萦窘然,忙道,“何事?”“陛下方才问你王子与居次如何了。”

徽妍道。

王萦忙答道:“王子与居次不知陛下之事,只是昨夜和今日都问起,陛下与二姊在何处。

妾方才从漪兰殿出来之事,王子和居次正在午睡。”

皇帝颔首:“如此。”

徽妍却瞅着她,问,“你今日是怎么了,从方才进来便一直魂不守舍,可是漪兰殿有何事?”“并无何事……”王萦嗫嚅道。

皇帝却一笑,忽而问徐恩,“六皇子去了何处?”徐恩愣了愣,道,“臣也不晓,只是先前见他出了此间。

陛下,可要将六皇子寻来?”皇帝正待说话,忽而听王萦道,“六皇子……不在宫中。”

众人讶然,看向她。

“不在宫中?”徽妍问,“你怎知?”“六皇子说的。”

王萦心一横,忙伏拜在皇帝榻前,“陛下!六皇子告知妾,若一个时辰之后仍不见他回来,就让人去鲤城侯府寻他!”鲤城侯……皇帝听着,面色忽而一变。

团团围住的众人中间,分出一条道。

鲤城侯将一具尸体旁的刀踢开,走到刘珣面前,居高临下。

“殿下甚是聪明,猜到了在下。”

他笑笑,说话仍不紧不慢,“可聪明不足,若先将此事告知了光禄勋或执金吾,我就算人再多,如今也已命丧刀下。

我猜,殿下是怕万一猜错,伤及无辜,是么?”刘珣双目通红,怒骂,“刘澹!你这逆贼!”鲤城侯不以为意:“殿下甚善,我曾说过,这实非好事。

逆贼又如何,殿下莫非不知,我这都是为了你?”“莫拿我做借口!你弑君谋反,天人共诛,与我无干!”鲤城侯摇头,叹道,“殿下怎这般迟钝。

陛下毙命,发丧之后,殿下就是新帝。”

刘珣冷冷道:“我是新帝,会稽王是甚!”“他?”鲤城侯笑了笑,“虫豸耳,何足顾虑。

殿下但看便是,陛下驾崩之后,廷尉自会顺着找到会稽王。”

刘珣想起方才在宫中,廷尉向皇帝禀报的话,心沉下。

鲤城侯目光却是诚挚,“殿下,这皇位本就是殿下的。

当年李氏为先帝所中意,殿下莫非不想承继先帝与外祖之志,君临天下,统御四海?”刘珣看着他,忽而冷笑。

“你呢?”他道,“我统御四海,你又要什么?”鲤城侯慨然道:“我一心为殿下筹划至今,自会助殿下治理天下,享尽万民供奉,鞠躬尽瘁!”“便如赵高,霍光?”鲤城侯露出讶色,却不恼,道,“殿下亦精读史论,当知晓,即便赵高、霍光,亦有其忠良之处。”

说罢,看着刘珣,语气缓下,“殿下今日到此处,足见殿下待我之诚,我亦甚感动。

殿下不若细想,此事于殿下乃万利而无一弊,何乐不为?”刘珣没有答话,未几,把剑放下。

鲤城侯看着他,神色一缓,才露出笑意,忽然,剑光掠过,刘珣竟手腕一转,朝他劈来。

鲤城侯急忙一个闪身,堪堪避过,只听裂帛之声响起,他的袖子竟被划断。

刘珣一击不成,利落地转身再刺,鲤城侯突然回身,顺势制住他的手臂,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上。

刘珣闷哼一声,只觉一阵痛麻,顿时倒在了地上。

鲤城侯把脚踩着他,将刘珣的剑抵在他的脖颈,冷冷道,“殿下的剑术乃在下所教,莫非以为打得过师父?”刘珣喘着粗气,嘴里却仍然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