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刘珣,宫中虽保氏学官齐全,但终究没有长辈。
而皇帝对他的情分,终究比其他人更多。
在苑中跑了一趟,刘珣和刘硕皆是高兴。
近来,刘珣剑术有所长进,骑射却一直不佳。
方才在苑中,皇帝亲自指点,刘珣受了鼓励,亦十分兴奋。
虽然如此,皇帝仍然觉得,自己与这个弟弟之间,隔阂比别人多。
比如说话时,总是皇帝问一句,他答一句,还不如其他的弟妹那样在他面前活泼。
但皇帝知道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时是这样,别人评价六皇子时,总是说他健谈开朗。
“喜欢骑射么?”走着,皇帝问刘珣。
“喜欢。”
刘珣道。
“你膂力弱了些,还须多练,下回朕往苑中骑射,仍带上你。”
“诺。”
“你的封地,朕已经与大臣议定,就在琅琊,明年开春就下旨。
琅琊朕去过,甚好,物产富庶,狩猎亦甚佳。”
“……”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恭敬和气,戛然而止。
皇帝也无可奈何,这些事总是急不得,只能缓缓图之。
过了会,却听刘珣开口,“兄长,王女史……嗯,我是说皇后,她幼妹名萦,是么?”皇帝一愣,转头看他。
“正是。”
他答道,“何有此问?”“无事。”
刘珣忙道,目光闪了闪,“兄长,我去更衣。”
说罢,向皇帝一礼,朝休憩的殿阁而去。
傍晚,王璟和周浚从官署中归来,见到亲戚们来访,亦高兴,见礼之后,一道用膳。
酒足饭饱之后,大伯父脸上浮着熏醉之色,红光满面,对王璟道,“贤侄,叔伯此来府上,有些言语。”
王璟忙道:“伯父但言!”“贤侄,”大伯父道,“如今贤侄一家,可与往昔不同了。”
王璟一愣,忙道,“伯父,侄儿于诸位叔伯之前,仍如从前,并无不同!”“怎会不同!”五叔父一挥手,笑道,“待得徽妍做了皇后,贤侄就是陛下的舅家!说不定陛下还要给你封侯!你看那怀恩侯府,多风光!”众人皆赞同。
“那窦妃,与陛下成婚不过一年而逝,未育子女,都有三千户。
徽妍可是皇后,贤侄少说也要封五千户!”三伯父道。
王璟与王缪等人面面相觑。
戚氏忙道:“三伯,都是圣意,我等岂敢妄度!”她语气特地加重些,想让他们打住,可五叔父全然不觉,又一挥手。
正待说话,曹谦忽而上堂来,面色不定,“夫人,主人!刘……刘公子来了!”众人皆讶。
“刘公子?”戚氏与儿女们相觑一眼,忙问,“哪位刘公子?”“就是……”曹谦咽了咽喉咙,“就是刘重光……刘公子……”戚氏等人听着,忽而瞪大了眼睛。
还未及反应,却见一人已经上堂,手中牵着两个小儿。
皇帝看看堂上的人,神色如常,微笑,对戚氏一揖,“夫人有客,在下今日似不逢时。”
他这般言语和姿态,显然又是微服。
戚氏等人才站起来,皆僵住,讪讪不知所措。
还是周浚反应快,忙揖道,“无妨无妨!都是叔伯亲戚,今日登门来访!”戚氏等人亦回过神来,忙堆起笑,改作寻常见礼。
“公子……”戚氏有些结巴,“未知公子登门,实有失远迎!”陈氏却激灵,忙道,“公子今日登门,可是要去见……”话没说完,衣袖被王璟扯了扯。
他看着她,示意周围。
陈氏忙住口。
皇帝却是从容,莞尔,“在下唐突,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