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芸不解,擦着眼泪,“可陛下……陛下喜欢她,还为她采选……”“那不过是你心中猜测。”
纪氏道,“你怎知那采选是为了她?你想想,陛下若真喜欢她,她早在了宫中,怎会如今才进去?”窦芸听着,双眸忽而又亮起来。
“这许多日,你可听到了陛下要立后的消息?”窦芸又摇摇头。
“聘为妻,奔为妾。”
纪氏冷笑,缓缓道,“这个匈奴回来的王女史,也不知使了甚邪术,迷惑了陛下。
可陛下是个明君,纵然一时失了定力,亦不会胡来。
芸,男子么,沾些荤腥总是难免,何况陛下。”
窦芸疑惑不定,却仍沮丧,“可陛下也不喜欢我,母亲,他年节时便推拒过。”
“那时是那时。”
纪氏道,“芸,娶妻唯贤,皇后更要如此。
这般道理,陛下自是知晓,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也无消息。
他会娶你,只不过还缺个提点。”
“提点?”窦芸更是不解,“甚提点?”“母亲自有道理。”
纪氏没有回答,却看着她的模样,“不哭了?”窦芸赧然。
纪氏满意而笑,转头吩咐侍婢,“取膳来,女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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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诈病
尚书府颁皇帝旨意,宣布二事。
一是召先太子太傅王兆之子王璟回京,入太学为五经博士。
二是本月皇帝生辰,在上林苑的宜春苑设寿筵,各官署从四百石官吏,及宗室王侯,皆可携家眷赴宴。
第一件事,并无许多人关心。
太学的五经博士,名声虽大,却并非什么要害之职,众人谈起时,感慨感慨王兆后继有人,也就过去了。
引得众人兴趣的是第二件事。
皇帝一向繁忙,不喜宴乐。
自登基以来,所谓游乐,最多就是到上林苑中狩猎,就算邀贵胄们入宫,不是骑射就是蹴鞠,先帝时繁多而兴盛的各色游乐,几乎全无踪迹。
而今年,皇帝似乎开了窍,一改清冷之风,不仅在数月前亲临枭羹宴,如今还破天荒地办起了寿筵。
长安的贵眷们无聊多时,忽而闻得这般盛事,皆是兴奋。
皇帝在宣室殿散了朝,又在案前看了看文书,待得抬头,发现杜焘还在殿中。
“广平侯何事?”他问。
杜焘笑笑,道,“未知陛下稍后何往?臣甚思念王子居次,欲随陛下往漪兰殿探望。”
皇帝看着他,面无表情。
杜焘是何心思,他岂不知。
此人自从知道他与徽妍的事,见面就催,皇帝不胜其烦。
去到漪兰殿他会做甚,皇帝不用想也知道。
“漪兰殿便不劳舅父操心了,”他缓缓道,“朕照顾王子居次,舅父不放心?”“陛下哪里话,臣自是放心。”
杜焘仍是笑嘻嘻,“只是如今都过午时了,臣午膳还无着落,陛下看……”皇帝无语,瞪他一眼。
杜焘此番征匈奴,虽无大战,亦是风光。
皇帝加封三千户,虽不及万户,却算得当朝首屈一指的鼎盛才俊。
不过这对于他与父亲长垣侯杜玄的关系毫无改善。
父子二人脾性相左,不睦已久,杜焘才回家,就跟杜玄大吵了一场,而后离家不归,或宿在亲友家中,或宿在宫中。
他无处用膳,是事实。
而杜焘这么说起,皇帝自己也觉得饿了,望望外面天色,不再推拒,令徐恩备车驾,往漪兰殿。
徽妍闻得皇帝和杜焘来到,忙到殿前迎接。
“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