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拉开车帘,只见几人站在路旁,她认出了其中之一,正是掌事曹谦。
两相照面,徽妍与曹谦皆是惊喜。
“女君!”见礼之后,曹谦激动不已,“主人得了女君的信,原想去长安接女君,可女君说已经上路,只好让小人守在此处,凡有长安过来的车辆,皆问上一问!小人在此守了三日,都不见女君踪影,昨日主人还说恐是走错了,要派人往别处驿站问呢!”徽妍亦是高兴,问他,“我兄长在何处?他们都好么?”“都好都好!如今可都等着女君回去呢!”曹谦笑眯眯的,让随行的仆人打点车驾,一道上路。
王氏的老宅不在县城之中。
这个家族,在当地原本一般,徽妍的祖父,所有家产加在一起,统共几十顷地。
他生了五个儿子,最有出息的是王兆。
王兆喜爱田园景致,当年为官时,在家乡另购了田产,建了新宅,预备告老之后回来养老。
没想到,如今成了家人唯一的居所。
暮春时分,土地早已开耕,放眼望去,嫩绿一片。
一行人沿着乡间的道路,穿过田野,路过乡邑,日落时分,徽妍终于望见了那片似曾相识的屋舍,桑林环抱,白墙青瓦。
徽妍撩着车帏,知道自己思念多年的家人都在里面,心中激动不已。
可还未到近前,她听到一阵急促的犬吠,一个僮仆见到车旁的曹谦,忙奔过来,气喘吁吁。
“管、管事!”他上气不接下气,“那田、田荣……又来了!”曹谦面色一变。
徽妍见他们这气氛有异,疑惑地问,“出了何事?谁是田荣?”曹谦看向徽妍,神色不定,少顷,道,“禀女君,这田荣,是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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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偿债
“债主?”徽妍吃一惊,“什么债主?”曹谦面有难色,道,“是弘农的债主,主人去年向他借了两万钱,近日天天来要债。”
徽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要问,曹谦道,“女君,详细之事,小人一个家仆不好多说,女君还是问主人吧。”
曹谦所说的主人,是徽妍的兄长王璟。
父亲去世之后,由他掌家。
父亲虽被削爵免职,却还是有家产留下的,这一点,徽妍自己心中有数。
弘农的生活定然师比不上长安,但以自家的财力,万万不至于要向人借钱。
疑虑重重,徽妍的心吊起来,到了门前,也顾不得让人通报,直接下车入内。
还未进门,她就听到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田公,今日我家中有事,改日再议……”“改不得。
王公,你我立契时,约定今年二月偿清,可如今已经四月,加上缗钱,共是两万四千钱。”
“两万四千钱!”这是长嫂陈氏的声音,“怎会如此!田荣,你明知晓这钱并非我家所借!”“确非王公所借,可陶绅如今不知去向,借契上写得明白,王公师保人,在下不向王公讨要,向谁讨要?”王璟气急,正要怒斥,忽而见徽妍走了进来,面色一变。
“出了何事?”徽妍冷冷地看着那个叫田荣的人,“足下何人?”她做女官多年,虽一身布衣,亦自有威仪,田荣被她逼视,一时竟有些愕然。
徽妍审视着这田荣,只见生得方面大耳,眼小如鼠,身上虽锦衣金带,却活脱的俗气,不掩奸相。
“徽妍……”王璟神色不定,顾不得见礼,忙对陈氏道,“你先引徽妍去见母亲。”
陈氏明了,缓和了神色,对徽妍道,“小姑一路劳顿,且随我入内……”“长嫂且慢。”
徽妍却拉住她,再转向田荣,“足下说我家签你钱,可有借契?”田荣打量